「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三）(10)

明瑟郡主入殿不见他，一旁的内监又不肯说，郡主就一声声地唤他，从“太子”到他的名，最后无奈开始唤他的乳名。他耐不住让姐姐等，又藏得难受，便扭捏着露出一只脚来。郡主自然看得到，于是蹲下身来笑眯眯地哄他出来。
那年他只不过是幼年太子，那年他的姐姐也尚未嫁人，还是初见聘婷的女孩。他的姐姐一声声唤他的名字，一如今日一般。
他伸出手来，握上姐姐的手。
视线里的她渐渐散成一片光影，有潮湿的东西从他眼角滑落。憋得难受，他索性便屏住呼吸，想再看看她。
“来世，再莫要生于皇家，莫要再与皇家有关了……”
若有来世，他的姐姐该是在明媚之下最鲜活的女子，与她所爱之人幸福快乐一生，而非如今生一般，如此苟活。而他想再做她的弟弟，或是她的孩儿，再享一享她独特的爱。
如细雨润万物。
“姐姐……”
这最后一声落在空荡殿内，与他的体温一道，随殿内幽风轻淡散去。而他渐渐松缓的掌心内，盛接了一朵再度碎裂的泪花。
你愣在原地，挥泪如雨，双手颤抖。
宫墙内外，冬梅静绽，大雪纷飞。

李泽言站在殿外，身上已覆白雪。
他等得极有耐心，却不料最后等来的并非是你，而是小内监站在高阶之上的一句：
“陛下驾崩。”
他惊怔了一瞬，随即冲入殿内。
只是偌大隆和殿内早已不见了你的身影，唯有寝宫之中，躺在龙床之上身体单薄的皇帝。
他敛眉转头。
“夫人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