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鬼影自销）(6)

他们一见到彼此就会很开心。
即使是在之前不能认清感情的时候。
他俩之间是很俗套的故事。
九号不喜欢笑和说话，别的小影子都不喜欢他，孤独的小九号只能自己跟自己玩。直到有一天遇见了十四号。
九号有眼睛殷红殷红，本来像狐狸，但在他脸上更像狼。里面很冷，古井无波。
十四的眼睛也是红的，但一直是亮晶晶的，像盛了星子。形状像桃花，好漂亮。
十四号是个很阳光健谈的小朋友，很快，所有的小影子都喜欢上他了。
九号没什么情绪波动，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自己活该被冷落。
可是不久，十四出其不意地和他搭上话了。
后来啊，慢慢的，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有点讽刺啊——明明是一生都在寻死的两位，这个紧要关头还拼了命想活下来。
哈哈哈你说是想，和对方死在一起？
我快了，等我，还有四十厘米！九号用力撕下面罩，绑住手腕疯狂飙血的伤口，十指扒开碎石留下一道道带着肉屑的血迹。
“零九……”十四微弱的声音隔着仅剩一层的岩石传过来，那边还有石块被翻动的骨碌声。“零九，听得见吗？”零九猛然停止了动作，呼吸也不敢大声。

“嗯，我在听。你怎么样？”
十四号鲜血渗进眼帘，可他不再疼了，也没回答零九。他无力靠着石壁，咳着血一口口捯气，竭力保持口齿清晰。
“你肯定受伤了，疼吗？你累了吧。休息一下别挖了。我……”
“你等我，我很快我不疼更不累。”
“我必须食言了。”
两人沉默了十秒，却足足长得像一分钟。
九号粗重地喘出血气，他调整了姿势，隔着厚厚的石壁和十四背靠背。对面的十四似乎有所察觉，睫毛震颤几下，最后一次眼里闪光。
“九号，我感受到你的体温了。”
“我也是……”
“骗人。还记得咱们刚认识那天吗？咳咳咳咳！我……我答应你带你吃糖……
我现在不疼了哦……九号你疼吗？我吹吹，倏——……痛，痛，痛飞。哈哈……哈……”
零九现在悲伤要到极点，所有伤口无不淌血。但听着十四语无伦次的发言和幼稚的安慰竟然还能笑。
“傻子，别叫我九号，叫零九。”
“好……啊……零九……”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