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鬼影自销）(7)

“零……九……”
“十四。”
“……”
“十四？”
“十四？！”“十四！”
“零一四！！”
“十四。”
……
九号觉得肺里好像被插进了一把三棱军刺，整个胸腔都要被铰烂，呼吸都变得好疼。
“老子挖了十米石头就是为了和你一起死！九米半都通了现在就差四十厘米！！你这么随意放弃你他妈对得起我吗？！”
他静止了几秒。然后，用尽所有蛮力，一次次撞击厚达四十厘米的碎石。
第一下，九号感到肩膀发麻，随即疼痛铺天盖地袭来。
第二下他听到肩胛骨濒临碎裂的吱呀。
他想起了十四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
九号坐在武场外的空地上，给流血的手娴熟地缠上绷带。之后十四号来了，坐在他对面唯一的空位上正对他也开始缠绷带。
“前辈您好，我是……”
“代号十四。”
“您na……”
“九。”
“您拿我的药吧，这瓶切割伤不能用。”

——
这个自来熟。九号咬紧牙关，知觉渐失的肩膀再次机械地撞击石壁。第六下。
——
“你真怕痛啊？”
“怕。”
良久，十四号一拍大腿高呼。“同道中人啊——我也怕！”结果拍到了大腿的伤口叫苦不迭。“神经细胞是不会骗你的！好久没遇到这么坦率的人了！”说着十四号从兜里摸出一块水果硬糖放在九号染血的手心。
“人类的糖？”九号殷红的眼眸不掩疑惑。
“我觉得它好香，闻了心情会变好，就不太疼了。”
“你想吃吗？”他听见十四咽口水的动静。
“没有味觉吃什么，不过有味觉了一定会尝尝。你闻闻，很香的。”
——
九号自嘲地笑笑，闭上狭长的狐狸眼胡乱抹去血迹，继续用拳头撞击。
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劣质甜腻的气味，我只喜欢被人关心罢了——那个人，只能是你。
第二十下。这波余震要过去了。
——
后来鬼影兵团人数越来越多，九号和十四号在一轮轮选拔中成了名副其实的高层，与彼此相伴从巧合变成必然。第多少个死里逃生的夜晚，他俩带着一身伤染红一大片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