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绮梦记(10)
但这不是在逃避吗,我本想反问它。可是我能明白什么,二十一年的历程远远称不上人生,带着偏见的评头论足无非是在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傲慢。雅礼不过是YALI四个字母,没什么必须去肩负的重担,没什么必须去承受的赞美与流言,它对于我而言更像是一个理由,一个足以在熟悉的地方下车驻足的理由,隔着车流感概和过往底片重合的日常的理由。
7.
她提议送我到学校门口,在她左手所举的伞底下我只能勉强低下头,久违的幸福感令人兴奋,冻红的双手和刺激着肺泡的寒冷空气把意识牢牢拴在现实中。而一个梦境,就如同迷路后跌跌撞撞闯进别人家的孩子,跃入脑中,像沉船里仅存的空气慌张焦急地渴望逃去水面上,一串蠕动变形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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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记不太清了,但能肯定是秋天,所有树叶都落光的秋天。在路边,一堆枯叶正燃起黑烟,它们聚成一团,仿佛也在颤抖,因为难以忍受的冷。
“别看了,我们快回去吧。”
这样的声音在身边回荡,可是周围看不见别人,听不到劝慰,剩下的是成套的老式建筑,它们冷静又沉默地挨过半个世纪的秋冬,一堆又一堆落叶在它们眼前点燃,它们无动于衷,和困惑的陌生人一样,它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