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二）(2)

“我也不知道，只是记得要过来......”我尽力回忆着这次旅程的原因，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到头来只是稀里糊涂的上了车，找了一个位置坐而已。
“哈哈哈，谁又知道呢，我也没想明白呢，想不懂不如不想。”小伙子笑得更欢了，“来，老哥抽支烟吧。”刚说完他就半站起身，把上身探到了我的座位前，伸手够上窗框，拔开插销并把窗户拉开了一点，可一点风也没从窗缝钻进来。接着他坐回了位置，挺直上身，把两只手都伸进裤子两边的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捏出一包已经皱成了一小团的烟。他见我看向他，一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一边把烟盒拉平，又把手指伸进去抠出一根略有弯曲的烟，把它捋直，冲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烟，冲他点了点头，他正低着头挖着第二根烟。我找出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烟，等到他把那根扭曲的烟放进嘴里的时候，我又伸过手帮他点燃。
我呼出一口烟气，烟气顺着窗缝一下就溜了出去，转过头问他，“你去哪？”
“我？在这里就足够了。”他指了指自己脚下，“我是觉得，我们......”他伸了个懒腰“我，是离不开这个车厢了，也不想离开，就在这里多看看多学学就行了吧。”
“嗯？”我听不懂他的话，脑子里充满了疑问。
“老哥你刚来没多久，一会儿你就明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座位，直到自己的身体舒服的窝在位子里。

我抽着烟，也不想多做考虑，只静静地等着小伙子说的谜底揭晓。
“嘀......”的一声从车厢前方响起，车厢前头的门也跟着打开，一位乘务员走了出来，大声喊着：“有没有需要补票的，三号车厢现在有位置了。有没有需要补票的，三号车厢现在有位置了......”
随着乘务员的声音响起，车厢内立马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我能听到烟气在我喉间涌动。人们也都转头看着乘务员，但始终没有人起身。
坐在我们对面的，是刚才看到的一直抱着大衣的男人，他正皱着眉头，盯着乘务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冲着乘务员举手示意了一下，又紧了紧抱着的外衣，拉着同座的人站起身子走到了乘务员身边，他和同座的人一起掏出了一张卡片，乘务员用手中的机器扫了一下，又给他们看了一眼机器，男人松开了外衣，从长满了褶皱的外衣口袋里捧出一叠钱，反复地数着，他身边的人也上下摸索了很久，从浑身上下的口袋里集出几张钱币，一同塞进男人手里。男人来回数了几遍，才单手掐着递给乘务员。
乘务员又数了一遍，放进了身上的挎包里，又从他们手里收回了卡片放进机器里，没一会儿卡片又被机器吐出，他们接回卡片，走到乘务员进来的地方，在门旁刷一下卡片，随着车厢门开启，消失在了这个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