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二）(4)

“有没有新鲜的东西？”小伙子笑眯眯的直起身子看着推过来的餐车。
“有的，二号车厢的过来的。”乘务员微笑着说着，弯腰从餐车里翻出来一罐啤酒，拿到小伙子眼前，另一只手指着罐子上的字，“你看，这是二号车厢过来的呢。”
“好，我要了。”
“嗯。”乘务员把啤酒摆上桌子，又拿出价格表，冲小伙子指着表格中的一项。
小伙子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捏出了对折整齐的一沓钱，把它们摊开在手上并捻开了一点，从中按顺序抽出了几张，放在下颌处夹住，又把手中的钱整理好叠回原样，放回了口袋。另一只手接过下颌夹住的钱，捻开成扇形递给乘务员。拿起桌子上的罐子打开喝了一口。
“谢谢。”他举着罐子向乘务员示意着，乘务员也收下钱冲他点了点头。
坐我旁边的中年人看着这一切，又探头看了看我身后的座位，犹豫了一下冲乘务员招了招手。
“需要什么？”乘务员拿着价格表冲向中年人。
“我看一下。”中年男人抬手接过价格表，低头看了很久，乘务员也并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套餐里，都有什么？”男人指着其中一条，向乘务员问着。
“有肉菜、素菜和饭，很合适，还送一份粥。”乘务员笑着说。
“嗯......”男人沉吟着，“就要这个。”

“好。”乘务员拿起餐车上的三个饭盒堆放在桌上，我瞄了一眼，里面有一盒白饭、一盒菜、还有一盒粥。
中年人弓着腰，掏了掏自己的外套，抓出几把皱成一团的纸币，他一张一张把纸币抻开，按照面额一张一张堆叠在手里，嘴里好像数着什么，数到够了，就把整叠纸币又捋了几遍，才递给乘务员。
乘务员接过钱，又推起餐车转了一圈，看到没人示意需要，才离开车厢。
中年人挨个看了一遍三个饭盒，把菜和饭放在一起，只捧起盛粥的饭盒吃了起来。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中年人，小伙子也停下手中的笔，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他——他把粥喝了差不多一半，就盖回了盖子，把三个饭盒叠放在一起，用外衣在饭盒外包了几层，又放回在桌子上。又变回弓着身子探着头的样子。
我没看懂他的这么做的原因，向小伙子投去疑惑的目光，小伙子看样子也不知道，只是跟我怂了怂肩，继续喝着“新鲜货”。
我还在纳闷的时候，中年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一下子站起身子，冲我身后小声说着什么，转过身一把抱起外衣裹着的饭盒，冲我点了点头，笑着跟我说，“谢谢。”随即转身走向我身后的位置。
我冲他的背影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接着身后就传来了女人的抱怨声，“你买这些，我也吃不掉啊......还热的，你也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