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二）(3)

大多数人们目送着这两个人离开，眼中藏着羡慕，还有之前看到围在桌子前写着东西的人们仍然低着头奋笔疾书，每一笔都在纸上写的嗒嗒作响。
乘务员环视了一周，看到已经没人再起身或示意的时候，转身离开了车厢。
“三号车厢？和这里不一样吗？”我把烟从窗缝扔出去，吐着最后一口雾气歪头问道。
“那是，三号，二号和一号都不一样。”他认真的回答着，然后起身坐到了对面，看了一圈没有别人过来，就又坐到靠窗一边侧着身子倚向窗口，把腿平放在空座上，把两个座位拼成了一个躺椅。“不过具体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去过。”他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和座位，“不过很多人都说，厢门的那头好一些。”
“哦......”我咀嚼着他这几句话，又想起上车前乘务员说的，我能去其他车厢逛一逛。“想去别的车厢只能去补票吗？”
“那也不一定，补票是要花钱的呢，也有别的办法。不过要等前几个车厢有了位置，才会过来找合适的人过去。”
“有没有能随便换车厢的？”我好奇地问着。
“好像有，原来有过几个人可以换车厢，不过也有段时间没看到了。”他挠了挠头，“噢对！那种人的票是白色的卡片，和我们不太一样。”
“那你在这很久了啊。”我听着他说的，又想起了自己的白色卡片。

“是啊，我也没到该下车的时候呢，也不想换车厢，我这里不是挺舒服的吗。”他耸了耸肩，“要是知道离不开，还不如把这里搞得舒服些。”他已经把整个人陷进“躺椅”里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本子，往上写着什么。
我刚想学他的样子，侧过身子半躺下来，才注意到有一位中年人站在我身旁的空座旁，看着我。我略显尴尬，只能微笑着问着，“怎么了？”
“我......”他手在嘴前来回晃了几下，才整理好自己的语言，小声说着；“这个位置我能坐吗？”又伸手指了指我身后的座位，“我......我媳妇身体不太好，她那样睡舒服些。”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原来他和他媳妇一起坐在我身后，两个人原是倚在一起同盖着外套休息的，看来现在是坐得累了。“没问题，您坐下就是。”我冲他点了点头。
“谢谢啊。”他小声说着，接着用手拍打了几下裤子，小心翼翼地侧坐下来，只坐了一半椅子，弓着身子探着头，时不时往旁边自己媳妇的位置看一眼。
对面的小伙子看着这一幕，也在嘴角挂起了微笑，在本子上的笔动的更快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写的到底是什么，车厢门又一次打开了，一位乘务员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来，车上堆叠着一个个饭盒和瓶瓶罐罐，他也没有吆喝，只是慢慢地推着车从过道上走过，扫视着两旁的乘客们。可大多数人只是看看而已，也没有招呼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