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吟岭】1(3)

接着，在经历了一小段有些突兀的沉寂之后，军乐队开始不紧不慢地开始演奏下一首，军鼓敲出响亮的前奏时，人们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一首的曲目，开始不断的有人打着节拍，当歌词的第一个字从军乐队口中唱出来时，几乎是全街的人跟着他们一起在唱。这个旋律让我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但人群的声音几乎就是在我耳边炸开的一样，说句实话，我有些反感这样的情况，这种喧闹嘈杂，我总会不由自主的和那条满是刺鼻的烟火味和尸臭味的巷子，那里总是有没完没了的枪炮声和漫天飘散的烟尘。
确实如此，这有一种噩梦重现的感觉——吵闹、拥挤，而我几乎是动弹不得。
各种红色的旗帜飘扬着，鲜红色的，被游行人群的深色衣服衬得格外显眼，像是一片不断流动的罂粟花丛。
逐渐地，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唱的歌上，这首歌我在军营里听过几次，逐渐地便在几个战友的带动下学会了哼唱。不知不觉地，我在人群充满激情歌唱声中轻轻跟唱了起来：
……
要让最高贵的愤怒
像波涛翻滚
进行
人民的战争
神圣的战争

不让邪恶的翅膀
飞越
我们国境
……
头脑中地眩晕感并没有丝毫减弱，甚至比前几天我刚住进出租屋时更甚。妈的。我在心里骂道。我才刚出院不到半个月，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再回到那个和停尸房无异的鬼地方了。
其实我自己宁可呆在真正的停尸房的……至少没有漫天传那些不知作何居心地东西。
我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从这些和战争相关的事物上挪开，我向左看到了一块高悬着的崭新的路牌，按上面的说法，这条街道地尽头便是穆罕默德二世桥了，我听当地人讲起过，这里还有一些带着奥斯曼印记的地方，除了边上有一座大型清真寺和河对岸的宫殿外，还有……
我被眼前这几个字怔住了，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仿佛自己还在那条该死的巷子里一样。“大元帅街”，那块躺在我跟前的牌子上写道，只是它没有现在我眼前看到的那样完好无缺，而是早已被炸得残破不堪了。那里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各种死相的尸体和废铁碎石散得遍地都是。
“大元帅街”我强装镇定地读了一遍路牌上的标识，似乎能镇得住那些混乱的情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