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穿刺，献上拂晓（其一之三）(13)

得到爱，接受爱，然后去爱，被淤积在心底的阴暗，是他人不可涉足的领域。但眼前的Syivia是个例外。隐藏着自己软弱的虚荣心，海诚主张着自己极端的利己主义。
“……我很清楚，全部都是我的错。放狠话的人是我，伤心欲绝的人也是我；先走的人是我，而如今频频回头的人也是我……我最怜惜自己，也最痛恨自己。”
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就能暂时忽视真实的自己。只要做好表面功夫，就一定能隐藏最丑陋的自己。明明是这么脆弱的黑色玻璃心，却还自顾自地叫唤着，想要得到谁的爱……一直这样最肮脏最自我的活法。
但为什么，即使这么说了，Syivia还在用慈爱的目光望着海诚。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不妥，海诚。但这样一直在解释的你，活脱像一个罪人。”
对Syivia彻底信任的少年，从不怀疑她的本心。明知自己所沐浴的光辉都是虚假的，天使也是个虚饰的神。这种感觉，就仿佛在稀世的油画上涂抹黑色废料，把最美丽的事物摧毁在所有者面前。海诚没法接受，自己连被怜悯的价值都没有。
倾诉完自虐的始终，海诚咽了口气。却注意到，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天使眼中，团聚着水珠。

“口口声声说着讨厌自己，却仍向我无私地散发着光亮……海诚身上到底有着多少美好，我希望能带你一遍遍看清呢。”
摇曳着业火的箭矢“嗖”地穿过。簌簌有声，为陌路点上烛火，照亮着开辟了少年那满布荆棘的小道，新添了暖人心扉的色彩。
“不不不……Syivia，你完全搞错了啊，那些在你面前表现出的绅士的行径啊、优良的品质啊什么的，你看到的所有使我高尚的事物，都是我靠着虚伪编织的…是我希望你看到的幻想罢了……”
少年并不是那样的人，真实的海诚是更加虚伪肮脏的。与Syivia那样善意的看法背道而驰的，才是真实且更具丑态的海诚。
“很多事情，只是Syivia你不知道而已…我的一切，应该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才对……”
“我知道的。”
“Syivia……你到底知道我的什么啊？”
“我对你一无所知，海诚。”
——
苦恼地抚摸着头，少年的掌心拂过乌辫，他明白了一切。于是带着平静而柔和的声音，向深陷沉默的天使诉说。
“也对啊……因为你是神圣的，Syivi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