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穿刺，献上拂晓（其一之二）

四肢仿佛冰封一般，少年惧怕着它们将身旁的天使拖走，忧虑着神的消迹。头顶略过振翅的黑鸦，海诚的耳旁交错着呼啸的嘈杂鸟鸣，熙攘着重生的声音。刻不容缓地处理着杂音，少年害怕因一时的疏忽而错失深的“新约”。这幅随时会被侵蚀的肉躯，连同海诚那仿佛被冰镇的大脑一起编织着记忆，组织着言语。
右手下沉至左胸，心脏还在规律地跳动着，海诚疑惑地确信了自己仍然“存在着”这一事实。
“……那些肮脏的繁华都市在闪烁灯光、那些丑陋的资本家在噬人血髓、那些不愿辨别真伪的‘士兵’只是在听从着更上级的指使在假装心灵澄澈地抹杀生灵、那些对治安和秩序漫不经心的巡警在收纳着逃犯的贿赂、那些明明身躯深居泥潭却仍朝我面露微笑的人、那些难闻的酒精充斥在我的鼻间、那些执着在生与死之间难以沉眠的夜晚……”每经过一条巷道，每穿过一片街区，便有无数数倍于现实的残酷向海诚袭来。每次都将重复地见证人类的肮脏以及由他们所构建的社会的腐朽，海诚能一眼望穿诸如“舍命坚守的事物都会被世界侵蚀、践踏、破坏”这样的未来。
终于后知后觉地幡然醒悟了。海诚明白自己终将失去曾拥有的一切、现紧握的一切、将抓住的那些，直到孤立无援，在这千疮百孔的世界中如尘埃消散般被湮灭。即使少年也是由尘埃所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