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一个吟游诗人的画像(3)

“你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且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却陷入深思，托着头，他想起夜空中的群星，想到似乎注定失败的自己。
“不想。”
“我问过很多人，你是第一个拒绝的。我很好奇为什么。”
“我知道达到自己的目标可能微乎其微，但我会为了这微乎其微的机会而拼尽自己，如果面对一个注定的未来，无论怎样，努力的所有意义全被消解了，我所做的一切只变成了追上那个注定的我。”
“好答案。我尊重你的选择。”
老人沉默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诗句：
我们的容忍/和我们天真/在原有的计划里也许过分
我也在矛盾里过得不洒脱/在早起的镜子里变得不像我
在黑洞受不了徒增的重量/万仞的天空中无情的降落
你看那纷飞的人格/落在每一处都刻满墓志铭
究竟是谁的离开/会让我触动一秒”
…………
老人不再说话。伊卡洛斯也不再说话。

天空越来越亮，我越来越暗。他说你要相信自己，我究竟该不该选择相信他。
这是场梦吗？就当他是场梦吧。前路仍长。
太阳一反往常，将所有光与热放肆而无情地撒向大地，像要蒸干泥土中的每一点水分。它同样刺痛着伊卡洛斯的肌肤，烧灼着一颗妄图在阳光下偷偷前进的心。热气弥漫，模糊了眼前的景观，隐隐约约看见那片树荫。伊卡洛斯跌跌撞撞地冲向那片阴凉地，却没有也完全不可能注意到脚下的绳圈。一脚踏进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失重感，被一根麻绳拉到半空之中，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诗人被悬在了空中。笔者并不能再找到一个比这还具有喜剧色彩的句子了。
然后是令人尴尬的沉默，直到两个汉子的谈笑声打破了这由阳光凝结而成的静态画面。
“我就说在这边设个套准有猎物上钩。天热，动物都会向着阴凉处走，学着点。”一人语气中满是洋洋自得，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自己那无比正确的决定。
“嗨，可不是吗！大哥多有经验啊。”另一人听声音还年长几岁，可语气中满是恭敬与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