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一个吟游诗人的画像(10)

“走吧，我们一起去往天空。”
终于能从“笔者”这个略显拘束且尴尬的视角转换出来，读者可能很奇怪我所叙述的是否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真实的人生。不妨告诉读者，伊卡洛斯遇见的那位年轻人正是我，这也是这篇文章的来源。他交给我文中那本笔记，上面满是他曾经的岁月，“这不是他原来的样子。”他这样跟我说，“当我离开时，一切都会回到本初。”
我不解。直到某个早上我再次拿起它，封面不再破烂，而是完好且崭新，那些曾经属于它的墨痕悄然不见，有的只是一页页白纸。我想在那一片片空白中看出岁月，我知道它上面有岁月，可我看不出来。人与岁月一同离去。令人感伤的浪漫。
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个年轻人追寻着自己认定的艺术独身一人前行——那就是本文的伊卡洛斯。是他的源石技艺吗？我能想到更浪漫的解释，可理性提醒着我这不对。我纠缠于梦中的观念冲突，这一生的丰富与矛盾，越发觉得这如同一个故事。
醒来，并不意外地发现那本小册子已经消失不见，我忽地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当中真真假假有其所见所感，有其幻想加工，与他发生冲突的那些人终究都是他的许多可能性。

而他从众多可能性中选择出了属于他的，如今的那种。
“他用蜡做的翅膀想飞向名为艺术的太阳。”我如是写道。他飞得如此之近，近到让他再度坠回地面。
我们这代人仍是向着太阳飞去的，去加工一副更不畏炽热的翅膀，我们不畏苦暗，我们终将触及光明。
译后记：当我们在过去半个多世纪沦陷于阿尔贝-乔伊斯的史诗《伊卡洛斯》里那望太阳而难以触及的悲剧无法自拔时，我们并未想到还有这样一篇前序在这位名满泰拉的诗人的手稿中久久未被发现。现在我们似乎应该以全新的眼光看待这部史诗，诗人并不想让我们在当中得到宣泄，而只是叙述一个故事，却又如一根针，深深地扎入内心，他希望阅读结束的时候才是我们思考的开始。
关于伊卡洛斯其人，我们并不知是否真实存在，但那与我们又有何关系呢？享受诗人带来的文字，并且思考，才是意义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