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LM】ABC和祖国(16)

一声怒喝斥醒了他，如一泼冷水浇头一般，他从绚烂的迷梦中醒来，他看见了手持长枪的安灼拉，逆着光的阿波罗似乎有些生气，眉头紧紧地蹩着，仿佛冰封的双眼向下看着他，明明是潮热的夏日，格朗泰尔却从这眼中感到了刺骨的冰冷，烦躁的寒风粗暴地吹刮着森林，全然不复昨夜的暖风丝丝，大雪重重地从天上砸下，残忍地摧伤着松柏的旁枝。
但松柏始终是松柏，是那四季常青、坚韧不拔的松柏，区区狂风暴雪，只会让它掉些树枝，它依旧温柔地展开双臂，包容了寒冷的呵斥。
格朗泰尔坐下来，用手托住自己的腮，歪着头看向安灼拉，温和而深邃的双眼近乎惶恐地注视着安灼拉，他没有丝毫对安灼拉把他从梦中带出的幽怨，只有满满的爱意：“让我醉吧，在这里——睡到我无法醒来。”酒精麻痹了他的舌头，他只能吃力地吐出几个并不清晰的音节，这显然叫安灼拉十分恼火，神祇一般的男人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格朗泰尔，低沉的嗓音响起：“格朗泰尔，你什么也做不了，信仰，思考，意愿，生和死，都不行。”
我信仰你啊。
格朗泰尔想开口，黑色的幕布却已经罩住了他的半个视线，按正常的情况来讲，这位浪漫疯癫的诗人还要再吟诵几句，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牛奶般浓厚的迷雾缭绕住了松柏，森林昏昏欲睡起来。他低声嘟囔了几句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又大声说了一句：

“走着瞧吧！”
他终于抵挡不住醉意的引诱，脑袋重重倒在桌子上，进入了酩酊大醉的第二个阶段。
十二.国家不恋枪
弗朗西斯和让娜拒绝拿起枪支。
这使安灼拉十分疑惑，两个人从一开始都是忠实的革命党人，哪怕身份不明，也决可以肯定不是卧底与脓包，此刻的他们却不愿端起枪站在街垒上。
“为什么？”年轻的领袖疑惑地问。
“我们不会用枪，我们可以照顾伤者。”
弗朗西斯的说辞明显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安灼拉依旧耸耸肩，默许了他们，转身加入了人群——时间不等革命者。
革命者的队伍浩浩荡荡，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在皮埃特街加入的一个人，那个人拿着一支大型的军用步枪，在咖啡馆最昏暗的角落里坐着，看起来十分普通。实际上，如果有人不幸坐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他藏在斑驳皱纹下的阴鸷眼神吓得猛一哆嗦，不是因为凶恶，而是因为这眼睛仿佛一面镜子，在这个平滑而清晰的镜子里，每个人可以直接看见自己的内心与罪行，这眼神似是一把尖刀，用力挑开所有人的假面，直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