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多瑙河以前(5)

呜米告诉她，阴天睡觉很舒服都不用开空调，又吐槽家里网速不好打游戏老是卡顿，在说这些时呜米的眼睛明灭不断，咩栗把七分之三留在夜晚，剩下的拆开抚成不恒温的海。
那晚她罕见地没有失眠，没有被偏头痛惊起，甚至没有遇见困扰她许久的梦魇，恍惚里她听见茶杯破碎的声音。
咩栗的生活一直都是平淡的，每天起床，吃饭，读一些陈旧的书，还有画画。
她尤其喜欢梵高，这个孤独的天才，她曾无数次梦见那片夜空，跳跃的线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梵高在画它时是痛苦的，觉得他应该踢掉鞋子，打开随便一瓶酒灌下去，再摇头晃脑地唱一些荷兰民歌，在倒下的前一秒画出了他的星空。
呜米曾在某个深夜把她拉到那条小河边上，呜米问：“你以后想去哪？”
她想了好一会儿，说：“我想去多瑙河。”
她看见呜米的眼睛亮了一瞬，“为什么？”她又问。
这时候她突然失语了，该怎么说呢？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只觉得非去不可，特别是当她遇见呜米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所以最后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它很漂亮。”

呜米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她很严肃地点点头：“嗯，那就去多瑙河……我记得你喜欢蓝色？对吧？那蓝色的小屋呢？会很漂亮的，嗯，你可以画一些东西在上面，海？海怎么样，……或者向日葵，……多瑙河是什么颜色？”
咩栗没回答，只是支起下巴看着她，想象自己以后真的会这样同她生活，她们会在好天气里坐船穿过许多河道，摘下一两朵叫不出名字的花，或者干脆开一个花店，只卖玫瑰，各种各样的玫瑰，但摆在最上面、最显眼位置的永远都是一枝红色和一枝蓝色。
“你喜欢向日葵吗？”她突然问。
呜米愣了一下：“喜欢。”
第二天呜米上完课回到房间，窗边多了一盆开得肆意的向日葵。
呜米突然嘿嘿笑起来。
咩栗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约呜米出去看星星了，这次她带上一瓶从父亲酒柜里偷的酒，呜米看着她把瓶盖旋开，故作熟练地灌一大口，却呛得耳根泛红，眼睛变得润泽，看得人想亲。
事实上呜米的确也这样做了，亲上去的一瞬间脑子里嗡嗡作响。
好软……
真奇怪，分明喝酒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