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奇传说吞毁】THE snowman(9)

“从这里偷袭辛德瑞厄，避其锋芒，人类必将大胜。法纳斯，如果你是人类主帅，会如何抉择呢？”
“你我讨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诶呀别这么死板嘛……谁也无法保证现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以后会不会有大用处……试试呗？”兰德斯兴致勃勃地撩起刘海，冰蓝色的发丝被卡子别在头顶，露出大片光洁饱满的额头。
以及一条斜切在太阳穴上的伤疤。
法纳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难以找出古怪感觉的来源，那道伤疤横骑在青年眼眉末端，似乎是伤及了骨，有些异样的扭曲。兰德斯应该很在意这疤痕的丑陋，不然也不会特意蓄了厚厚的刘海用以遮掩。抱着这样的想法，法纳斯有些生硬地挪开视线，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多事后，注意力便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对方先前提到的问题。
“我……不会在这里用兵。”
在人类看来，信仰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甚至凌驾于自己的性命之上，如果强迫这些人破坏他们所认为的神遗之地……后果就很难说了。
“……但如果事关存亡，这些妇人之仁也并不可取，何况，神已经逝去，空有遗迹，只会给信徒留下不必要的遐想。”

说出真实的想法很难说他没有一丝犹豫，他并不了解这位医生，不知道他是真的一时兴起还是假意试探，但那个伤疤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是可以完全交付信任的人。
那或许就是人类名为信赖的感情吧。
但法纳斯不相信直觉，也不相信感情。
“不愧是法纳斯。”兰德斯笑着拍手，“幸好你不是人类的敌人，否则可就难办了。那么我们的下一站去哪里？”
“导游是你。”法纳斯不咸不淡地回他一句，“总是把人类挂在嘴边，说到底你也是人类的一员。”
“你怎么肯定我就不是仿生人伪装的呢？”兰德斯挤挤眼，看着法纳斯瞬间阴下来的脸色，他不由得大笑道，“骗你的，我是医生嘛，免不了要面对一些……血糊糊的场面，如果把人类当作自己以外的另一个物种，心里就会平静很多。”
“歪理。”
“别不信，法纳斯你杀人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吧，以此类推就是了。”
“那你又如何维系自己的忠诚？”法纳斯反问一句，心不在焉地踢飞了脚下的碎石。
石头在海面上弹起，在空中带起一条优美的曲线，触及海面又再次弹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