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奇传说吞毁】THE snowman(8)

医生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摇晃着手中加了冰的朗姆酒，他砸了一下嘴，“说起来那个时候也是……不。”
一闪而过的，名为怀念的神色。
“你跟他可真像。”碧绿色的双瞳从琥珀色的酒液移向面前的青年，兰德斯一手托腮，吐出一声有些落寞的叹息。
“什么？”法纳斯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不得不开口打断。
“……没什么，老板，给这位先生来一杯苹果酿，不要酒精的那种。”
八，
塞尔利亚的秋天比想象中要温暖很多。
来自法尔玛斯特的海水裹挟着湿热的暖风拍打在海岸的礁石之上，卷起洁白的浪花。
费力地拔出陷在淤泥里的长靴，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及时地递到眼前，法纳斯借了力踏上较为坚实的礁石，一抬头，是兰德斯带着歉意的面庞。
“我没想到这边会这么难走。”他懊恼地揪着短发，原本发胶固定下整齐的蓝发早已是一团鸡窝似的乱毛。
“无碍。”就着平整的石面跺掉鞋帮上站着的泥块，法纳斯转头，视线所及之处，海的那边，是一座隐没在雾气中的城镇，“那是……辛德瑞厄。”
“很意外吗？在这距离仿生人的国度只有一湾之隔的地方，人类没有修建一点防御工事。”

“……”
“那是因为仿生人的地图资料里根本没有这个滩涂，他们不会选择在这里登陆作战。”兰德斯蹲下身，支着下巴在石面的沙子上涂涂画画，“要知道当年我来的时候可也是吃了好大一惊。”
“那么人类的理由呢？放弃作战的理由。”法纳斯半蹲着去看那画，认得那是整片万灵大陆的地形图。
“因为……信仰。”
“什么？”
“曾经我也无法理解这种东西，明明是生死攸关的博弈，却偏因掺杂了这般纯粹而又刻板的感情而不愿侵犯神的领地。仿生人不知，而人类不愿，这地方便一直保持着这样古怪的状态，直到现在。”
简直是……难以置信。
法纳斯不由自主地拧起眉头。从这里渡海到对面充其量也就是半个时辰不到的光景，甚至还是仿生人的布防盲点，如果他是人类主帅，在生死存亡的战斗面前，又怎么可能顾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将整个区域的地形数据刻录在记忆芯片之中，然后便收敛眸中锐利神色，静静地等待着医生完成自己的画作。
兰德斯倒也不急，仔细运笔，勾完最后一个海湾的轮廓，他微微侧头，唇角带笑，似乎他们间的对话只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