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第一章(5)

“其他人呢？其他的人去哪里了？”
“跑了......有些死了......很多人都在这里抢劫，抢完了就跑了......”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我跑慢了......”
我把他狠狠地抖了抖，结果金银首饰就如同瀑布一样掉下来，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这些金银财宝散发着剧烈的恶臭，就仿佛是几百年没有洗过一样。我捂着鼻子，对自己的战友说道：“兄弟们，先把这家伙带去好好洗个澡。”
我还记得那天，当那个卫士被带去洗澡的时候，我的战友们惊讶地发现他浑身上下的赘肉肉缝里面塞满了金币，而他本人也因为常年在身上藏着这些金币而得了严重的皮肤病，有些地方的牛皮癣已经触目惊心，就算把整个东西里尔的皮肤药拿来治他的病都没有办法。
我还记得，我们连续砸开走廊上的108道铁栅栏，穿过那一扇扇用磁铁做的大门——他确信这样就可以把刺客身上的武器吸到门上。他的寝宫和我们许多战友所想象的那样不同，外面不是金碧辉煌的大门，而是一扇神似牢房门的铁门，尽管上面装饰得无比灿烂，但是那股囚房的味道仍然显露无遗。我还记得，他的房间在向阳面安装了一块硕大无朋的玻璃来当做墙面，好让他的房间里面随时都可以享受到最多的阳光。但是不久之后，他尖叫着从梦中醒来，面对那些惊慌失措的侍卫们，他的手指指着那面玻璃墙，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这里不需要过多的阳光。”于是侍卫们拆下玻璃，在那个人的指示下，用修筑地牢的砖头把那面墙封死，只留下一道用来通风的铁栅栏。

我还记得，就在那一年，他在法庭上对着自己的敌人说：“对于很多人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两个，那就是监狱和坟墓。”
但是，当我们靠近那里的时候，那扇门仅仅只是虚掩着。我们轻轻一推，那扇门便打开了，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面背对着我们拉着一架破烂不堪的手风琴。那曲子拉得断断续续的，甚至有些接不上气，但是我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我们把子弹推上膛，子弹上膛的声音分外刺耳。但是他却仍然不慌不忙地拉着他的手风琴，丝毫没有察觉到入侵者已经接近他权力的心脏。
我还记得，当时他头也不回，仿佛并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而整个房间里面有无数的蝴蝶在随着音乐的高低而上下起伏，尽管音乐断断续续，但是这些蝴蝶仍然在按照音乐的指挥上下飞行，在音乐的指挥下，它们试着排出一副图形。战友们面对这情形，一时被弄得如堕云雾。尽管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与我的战斗无关，也与我无关，更与人民无关，于是我走过去，把手掌按在他的肩上，拿着手枪抵住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