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一个萨卡兹人的复活(6)
他嘴里喷涌出来的鲜血烧烫了他吐出的每一个词,最后拼凑出‘请杀掉我’这样的哀求,但这种连鹦鹉都听得懂词汇谁有能做到了。而这种非人的折磨持续了2小时,医护人员说他们止住了血,但他的内脏一直在腐烂直到他死去。这是他行军生涯的第6年,如果他能再坚持2个月他就能跟我们一起前往繁荣的兹达尔镇接受休整。那里有真正的吹奏乐队,有着用晶莹大吊灯的灯光覆盖着的餐馆,还有举止自如、优雅迷人的吉普赛女郎。被前线战火摧残得狼狈不堪的我们受到英雄般的待遇,穿着灯笼短裤的酒保在我们之间穿梭不止。我们心中埋下了希望的种子,感受不到时间的残酷。那时萨沃索在我们脑海里只是个,存在于东南交界处的一个地名;只是卡西米尔和拉特兰联军驻扎的地方;只是我们前往的无数战场中的,其中一个。出发前,德克勒唱了著名的《苍鹰与岩蛇》,那哀而不死的腔调就像是故事里那头飞翔了45年的老鹰一样,而我们就是那条与他争斗了8年的岩蛇。
有些家伙嚷嚷着让他换一首,而剩下的264个人里有一半跟着这一小部分起哄。于是德克勒就唱起你父亲写的诗,毕竟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要知道他可是能为所有的诗谱曲。而这首诗……噢不,这首歌的歌名是,你的名字——《叶芙尼娅》。然后大家都,都安静下来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是一段令人愉快的时光,我头一次感受到活着的事物都是神圣的。青鸟衔着酒杯把肮脏的幻想带走,这杯里装着的,会是成熟的粉红苹果吗?可信赖的凳椅安排的如此亲近,但我们又不是害羞的小鸟哈哈。啊……这些甜美的存在就像是这首歌的名字一样,祝福在这时候眨了眨眼,并告诉我们家人为了爱而创造我们也一样。等到歌声停止,酒馆里那口老旧的时钟正好发出0点的声音。时间消逝的如此迅速,但让它成为温柔的永恒也不错。接下来就是萨沃索,萨沃索战役,屠宰场,士兵的屠宰场。264个人,264个昨晚还在欢笑的人,活了3个,而有一个正坐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