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一个萨卡兹人的复活(7)

如果你还在上学……叶芙尼娅小姐，如果你还在上学你一定会在教科书上看到这件事，它会被装裱起来成为帝国的一部分。你会在那里看到76个被授予了爱国者勋章的人，其中有57个人都是萨沃索的幸存者。而这枚勋章现在就在我身上，那么我就把这枚勋章……”
当我准备从箱子的内夹里拿出这枚小东西时，这个体贴的姑娘递来的手帕已经被我的泪水沾湿。几乎是手帕被我放在桌子上的一瞬间，我才发现我为了能够继续生活在贫民窟中而选择把这枚无上的荣耀卖掉。于是窘迫的双手又收回来，落寞的抚摸着用牛皮做成的箱子表面。我支吾地向她解释，她回以我微笑，又递给我一张新的手帕。在我感叹萨耶洛夫生出个好女儿的时候，她问了我第二个问题。
“您将前往何方？”
“我不是说了吗，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叶芙尼娅没有急于回答，她把头转过去，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光影。只是一小会，就又带着始终没有消失的笑容看向我。
“但是您也说了，让我把你最先的话当作玩笑。”
我愣住了，不是因为她这句话愣住的。看来她又让我想起你了啊萨耶洛夫，至少你又活在人间了不是。身边已经有人准备下车，我不知道你女儿的终点，如果我一开始就问了……算了，就算问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儿，而她还在等着我的回答。于是我摩挲着手，用看到你，终于再一次看到你这个老伙计的笑容对她说：

“你很像你的父亲，叶芙尼娅。不管是头发眼睛睫毛，还是你的温柔你的体贴，就连你父亲的幽默也学到了。你继承了他最宝贵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继续活下去。那么，让我看看吧，这张路线图。昂，底码特，那里是很暖和……萨尔罗索，还是说乔里兹……啊，就这里吧，弗洛勃格，我知道这个地方，那里有很多个港口，盛产美味的鲟鱼，那滋味……是很不错。那你了叶芙尼娅，你将在哪里下车了？”
我把路线图给她，让她指给我看。但她摇摇头，告诉我她还要转一次车，然后去达得里参加一场婚礼，并在那里与她朋友汇合。最后她会带着已经印好的文件，去一家很有名的少儿机构当老师。
“醉人的婚礼，听起来不错。萨耶洛夫总是跟我提起他的婚礼，用他那优美的诗词。我记得是在一棵鲜红的凌霄树下，他为你头顶雪白头纱的母亲戴上定制的戒指。那个家伙总是在我们这一群单身汉面前吹嘘他的戒指。但羡慕归羡慕，那枚戒指，真的很漂亮。我想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他的生活一定会很浪漫……这遥不可及的生活。但现在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会跟你母亲过得很好的，一个没有战争和苦难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