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母亲 让巴尔(3)

“怎么想起到我这儿了？”让巴尔合上门。
“啊呀，指挥室的空调坏了，这天又死命的热，回去路上正好想到你在家，就来避避。”她拉了张椅子到风扇跟前，对着椅背坐下，两只手抱住椅背。
“那么到我卧室待会好了，我把空调开开。”
她立刻摇摇手，“那不必了，我横竖一会就要走的，受这么会儿冷气，出门更遭罪。”
让巴尔一面从冰箱里拿出些冷饮，一面向女儿房间喊道：“家里来了人，怎么也不出来见见？”她于是出来说声“姐姐好。”
克利夫兰笑道：“今天怎么不见她去外面玩？倒在家里坐着了，是在练字？”让巴尔在盆里放满了水，蹲下身搓洗衣服，“她写得一手好字！不是给人看的，给鬼看倒合适些，整个一道士画符，真该裁下来，一条条贴在门上避避邪！”
“哪里有那么难看!”她在房间里抗议。
“写你的去，用心些！”让巴尔冲她房间喊道，“贝法怎样，好些了吗？上周就一直看她气色不行，叫她休息她从了么？”又转过头问克利夫兰。“她勉强同意了，换了光辉暂替代理的职位，但自己的事仍没有放，还是天天过问。” “她是操心太多，一年多前既然代了他的职务，就该把自己的事交由别人去做了，真真个事无巨细，累坏了怎么得了！”让巴尔用力绞着盆里的衣服，“真是，你看看他，不光我，还要叫别人受累！”克利夫兰笑笑，道：“军部的遣令，那也是没办法。”

女儿蹑手蹑脚地靠着墙挪到客厅里，一步一步往冰箱蹭。浴室的门斜掩着遮了让巴尔的视线，克利夫兰只饶有兴趣地在一边看着。可开冰箱门那一下还是惊动了她，她立刻探出头来，指着她说：“才吃了饭多一会，就想着吃冰糕？我数三声，放下，听见没有？”女儿于是悻悻地溜回去了。 “倒也挺机灵的不是么？以后能做大事哩。”克利夫兰看着她的背影说。 “她？就是鬼机灵多。哼，做大事，她做事情磨叽，犯起蠢来倒不含糊。”她停下来擦擦额角的汗，继续搓洗手里的一件衬衣。忽然间女儿欢呼起来：“妈妈！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她诧异地站起来，“说些什么？真犯傻了？”
当真是他回来了，女儿兴冲冲地迎过去，抓住他的衣摆上蹦下跳。他很慈祥地摸摸女儿的头。克利夫兰立刻起来，打一声招呼便走，留也留不住，从女儿身边过的时候，对她说：“你呀，还是好好地回去练会字，认真些，练完了好让你妈妈放你出去玩，嗯？”出去的时候笑嘻嘻的。
他着一件深蓝色衬衣，手里托着件外套。他虽然眼睛很有神，但一张脸看下来却是有些憔悴的。女儿挪了椅子让他坐下，一双手撑在他膝上，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让巴尔打一盆水来与他擦脸，对女儿说：“你安生些吧！字练了多一会儿就跑出来闹！”却并没有赶她回去的意思。他投了毛巾，让巴尔捞起来绞洗几下，绕到他背后怕打他身上的灰印子。“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这一年的任务了结了？” 她端走脸盆，去厨房沏茶。“只是临时变了路线，决定在这儿留一宿，顺便处理些事宜。”他的一只手被女儿抓起来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