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回到过去的单程票(7)

师们共同的努力之下，能够放大它的功率的配套装置也被研究成功，如果能顺利启动，世界将倒退回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前，而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记得这件事。……”
雷卡比诺夫斯基。塔宁柯夫默念这个名字。它能一下子把他带回到数十年之前，那个国家尚辉煌的、还存在有意义的事物值得他去守护和拼搏的时代。那时候他妻子还没离开他， 每天回家都能听见她喋喋不休，什么商场又要排队，红肠又在涨价；那时候他女儿还没因为肺病离世，她在病床上睁大了眼睛，期盼着他每天回家能带回一瓶“公爵夫人梨”；那时候他的好朋友雷卡比诺夫斯基也还没有把子弹送进自己的脑袋，而是天天守着那块石头敲敲打 打，他们一起喝酒，胡乱抒发对陨石不切实际的期待和展望。很多过去的人和事物的片段在他脑子里沉浮闪动，最终它们都被一列火车装载，颠簸着离开他向前去，再也不回头。塔宁柯夫上尉觉得他靠近黑箱子的那只手在阵阵发烫，报纸上的那句话再一次浮现在上尉的脑 海。
【……如果能顺利启动，世界将倒退回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前。……】

“...要我说，现在比以前好。”年轻中尉高声说道，打断了老上尉对旧时代的追忆：“以前什么样子？天天疲于奔命，忙着盯有谁声音不同，就像某些人自己的嘴巴很老实一样——现在好了，投票已经公开化了，天天都能听到他们争来吵去，我们的活计反而轻松多了！”
“中尉。”塔宁柯夫出声：“再去检查一遍车厢。”
“什么？”年轻中尉站起身，歪过头，假装没听清。
“再去检查一遍。”塔宁柯夫重复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排查所有可疑的人，翦除所有可能的危险，货物不容得差错。”
“好的，您是长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中尉咬着词儿，戴上警帽，垂下有些过高了的眼睑。那些警员们也不再谈笑了，或者扣着指甲，或者百无聊赖地翻弄警徽和警棍。他一副保持着克制的样子，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咳咳——哪个没教养的在这里抽烟？”一打开车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烟霭呛了个跟头，中尉狠狠挥着手驱散对他来说有些太呛了的马合烟雾。“喂，你。”他终于看到蹲在车厢间隔唯一还能用干净形容的地方抽烟的人。“滚开，快滚开！这里不是你抽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