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回到过去的单程票(5)

纳什本来不该出现在这种车厢里的，列车上的警力绝对不会包括他们，但在苏尔特洛看来不过是预订好的又一位小丑登场。她把手伸进贴身包裹里，手指在那些利器的刃中游走翻找提前准备好的证件，同时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那个年轻中尉，她的脑海里响起欧米茄的话。
【……副手，纳什中唯一的中尉。旧贵族叶夫根尼家的后裔，家族在大叛乱后没落，直到新时代到来，才得以进入秘密警察机构，作为纳什效忠于国家杜马。】
的确。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高人一等的自矜和蝇营狗苟的表皮结合在一起，苏尔特洛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在因为发笑而隐隐渗出痛意。相比她玩味的态度，老人则显得激动很多。“该死的纳什。”他用嘶哑的声音低吼。“把脖子上的链子塞到杜马*手里的猪狗们，连铁路警的工作都要抢啦。”
中尉走过来了，匆匆在苏尔特洛的证件上扫了一眼，反而将老人的看了又看，和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反复对照。苏尔特洛习惯性地暼了一眼，在证件封面看到了这老头的名字——门叙莱·罗柯夫。老头极为不满地哼了一声。“小子，如果你怀疑我是破坏分子，就把我丢到雪地里去吧，把我枪决了吧，在有权查人证件的家伙穿着狗皮的年代，死是一件幸运事啦！”

英俊的中尉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证件撇到地面上，又故意在离开时踩了一脚。老人把证件拾起，擦也不擦地放回怀里。他气得面红耳赤。“新莱塔尼亚主义者！”他喊道：“猪猡！” 他坐在那里，喘息了好一阵子。“这些比工厂里的老鼠还恶心的家伙。”他从脏破的大衣下掏出皱巴巴的马合烟盒，起身在冰凉的阳光下带起一阵飞舞的白色灰絮，显然是要去抽支烟。
苏尔特洛乐于见到这个似乎固执着某种观念的老头受气，因此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整场闹剧。看到两位演员先后离场，她的脸上显出些未尽兴的遗憾来。
不过，旅途上的乐子再怎么说也只是乐子而已。她的眼神追着中尉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
后面车厢的某扇门里。苏尔特洛闭上眼睛，构想那个车厢里的情形。那里面一定有很多纳什， 而其中的一个人会拿着老旧的黑箱子，提柄下方有凹下去的红色按钮……她在心中描摹那个箱子的形状。
某样东西。
【……拿到它，我们在切尔诺博格的行动会得到更多筹码来展开。那是个军工厂——好了， 约塔，我看到你的眼神，你不愿听我啰嗦这些。我以最简洁的方式说明：那里面是一群纳什在负责安保，他们的头领是个上了年纪的上尉警官。我相信这对你们构不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