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窄门(二)》(3)

妻子喝完水，把铁盅递还给秦世杰。他将杯中剩余的水倒入口中，漱了漱嘴，再喝下，清清嗓。
他像是在宣告什么似的说道： “两个娃儿咯。”
“嗯。”妻子转过头避开了秦世杰的视线，她指了指那株兰草，“高老师送的，说是自家栽的，还阔以哇。”
“阔以。”嘴上是这么回答，秦世杰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妻子的侧脸。这张脸与他们初识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如此让人心生怜悯。当年那个听到自己告白立马远远跑开，却又跟随自己远走他乡的女孩，如今将要成为两个男孩的母亲。
“她说秦浩阔能阔以考到县头去。”妻子的脸上虽然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坚毅。是啊，她现在是一名母亲。
“嗯。”和妻子一样，在想要避开现实问题的时候，秦世杰习惯用最简单的方式搪塞。他拿起水壶摇了摇，残余的水在壶中叮当作响。
“我去接壶水。”
可自己算得上是一个父亲吗？秦世杰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房门。
谢琳松了一口气，端详着滚圆的肚子。总是幻想着自己的身体就快破裂，但它却能奇迹般地保持圆润。隐隐作痛，也没有更多力气去抵抗这个痛觉。她拂去额前细密的汗珠，又坚持着不去理会背部的瘙痒。夏天真不是一个适合生孩子的季节。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谢琳朝着藏在门缝后的儿子笑了笑。儿子跑到床边坐下，抓着自己的手。
“没事，”谢琳虽然故作轻松，但微弱的气息仍然有些颤抖，“生你的时候啷个轻松，现在有啥子好怕嘞嘛。”
谢琳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攥得更紧。本来自己平时就多病，在怀孕了以后已经多次进出医院。
“我都不紧张，你紧张啥子嘛。”谢琳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揉揉儿子的脑袋，但因为翻身不便，就只能轻轻的把手搭在他的头上，“马上就可以抱弟弟咯。要学会照顾弟弟，晓得不。”
儿子点点头。谢琳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为何，痛感似乎减轻了些。
”猜一哈你弟弟叫啥子名字。“谢琳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和儿子讲过这件事。
儿子眼睛死死盯着谢琳的肚子，再闭上眼眉头紧锁，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好像只要从黝黑的脸上挤出褶子就能知晓答案一般：“秦......秦......”
“叫秦明。”谢琳笑着揭晓谜底。
“秦明！”儿子对着谢琳肚子大声叫道。
谢琳继续发问：“猜哈为啥子取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