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下）(5)

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尾巴猛地抽向地面，电光带火，在地上挑衅地炸出一串焦黑和狰狞。又是一串雷电，与前一条交错着，接二连三。
人们包围而形成的圆圈不自觉扩大了几倍，歪歪扭扭，却仍是一个密闭的环形。
用手指勾着链条的一节，雷狮稍感力不从心，造梦主成为梦境本身，但梦里有不能说的秘密。他噗嗤笑出声来，自己难为自己，又是何必呢？
“带你见个我的老朋友。”雷狮如是说到。
说话之间轻车熟路地领着黄毛小子绕开错落摆放的巨型生命仓，有几个机械的管子还运作，不时能看到几个粘稠的泡泡从底部徐徐上浮。许多却早已荒废，连代表着循环的荧光条都显得兴致缺缺。
这条路的尽头有两个紧挨着的生命仓，一个张扬着上边的硕大豁口；另一个虽是空空如也，有机材料的表面还覆着层热气，浅蓝的液体中勉强能看见几枚颜色并不统一的龙鳞起起伏伏。
再往里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冰冷的手术台，金属手铐牢牢扣住老龙的枯枝一般的手腕。
每次挣扎，老龙的半个身子就会轻微腾起，变成一个拱形，手腕处的皮肤压出数道褶皱，他的额角血管鼓起，目眦尽裂。“呃，啊！”随着低吼出声，又如同力竭一般躺平，发出短促的喘息声。

“我已经是个老家伙了，能有什么研究价值！”老龙说着，扑腾着的一只脚在鳞片与皮肤之间快速切换。
研究人员对着机器里拉出的报告单圈圈画画，有些围在床沿对着老龙指指点点，不时用圆珠笔敲着金属质感的垫板。很快，几个围成一圈的研究人员放开了个小缺口，有人捏着一只注射器走上前，在比比划划之后，针筒里的药剂尽数推入老者的血管。
愈发剧烈的扑腾，老龙的面上有鳞片开始闪现，各种颜色的，其中以眼角下方一枚暗紫色的最为夺目。他的断角开始愈合，满脸狰狞，这支药剂在燃烧他最后的生命。
老龙一会儿全身灰鳞，一会儿又变成浑身亮紫色，各色的鳞甲相继展示，他的衰老开始加速。
“准备拔鳞！”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旁边的仪器，上边不知道有什么鬼画符在闪动，“他这只烛快熄了，别等他死了！”
于是熟悉的钳子和各种玻璃器皿出现在嘉德罗斯的视野里，他忽然觉着这里的空气闷热得让人难受，不由得掌心冰冷，竟是大汗淋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龙的嘶吼在实验室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