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下）(4)

滚烫的，闷热的，舒适带给他不安。
做梦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深陷其中。
在一个虚构的环境里重新回味某个时间点。
他理应不安，这是独属于龙的苦果。
数十年的惩罚压缩成眼皮沉沉的一秒，在嘉德罗斯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压缩成“和平屠夫”四字，随即消散如烟。合上眼皮，他断裂的人生又重新接轨。
他下意识地去寻找雷狮。
在目光锁定雷狮的那一刻，周遭的事物便重新模糊起来，喧嚷声回归沉寂。雷狮很镇定地看着他，用口型传达着什么。或许是隔着太多人，让嘉德罗斯下意识地认为他无法准确解读出雷狮所想表达的；又或许是雷狮根本没有发声，却有模糊的调子在向他进行传达。
拨开人海，他终于听清楚了。
雷狮直勾勾地看着他，挑着眉问出第二遍：
你刚才去哪了？
这是一个注定无法被回答的问题，那些零碎的清醒注定会在沉睡中被抹去。于嘉德罗斯来说，这是初识，只是他恰好认识周遭的所有人，其中以雷狮最为熟悉。他的脑海里将上一个梦定义为记忆，而他此刻的反应才会决定这场荒诞的走向。

他兀自站着，在日光月影下出神，每一阵擦着脖颈路过的风都像是构成枷锁的绳股，矫饰审判与死亡。
我们应该承认真理之外的世界。
“昏庸，无能，好好看看你所谓的打理吧！你在摧毁上任君主所带来的辉煌。如此肮脏的手段，你的皇位也是这么得来的吗，自以为是的废物！”
“可怜可怜这个被你害惨了的国家吧！但愿你的卑鄙中可以挤出一丝怜悯，让你在下面接受审判的可以为自己开脱。”
“嘿，趁早下去吧！我的孩子一定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倾听他们的苦难吧，皆是你所为的恶报。去晚了我怕罚恶司还要在你的大名后再添上几笔！”
“该添，该添，我还怕添少了呐！”
人群团成一个虚虚的圈，包围着嘉德罗斯，继续他们的咒骂。用对王的贬低来滋养自身的伟大。
既忌惮他的力量，又祈求他的庇护，在和平与战争间屡次倒戈，不知疲倦。
“好歹我也在，不好好招待一下客人吗？”雷狮指尖一勾，轻而易举地挑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拷上的粗大链条，“看够了吗！少站在上帝视角上指指点点的，在狭区里做着不劳而获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