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下）(7)

“你在等谁？”一个身影绕到雷狮后边，伸手轻推了他的脊背。
脚下的台阶一节一节逐渐破碎，成了一道深壑，雷狮坠下去。
风拽着他的手下沉，雷王星这样的地方不管逃离几次都忍不住会动摇。因为部分轨迹已经刻上了命运的石碑。供来者参考欣赏，舞权弄势之人把玩。在时间的洪流中混淆黑白。
雷狮的手边很快摸到了什么质地坚硬之物。
“如果结局已知，你会怎么选？”从阴暗处走出一位侍从，他扬起自己的一只手，“让我们为新的王欢呼，他将带领我们走出痛苦。”
雷狮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猛然发觉自己口不能言。
“王？可还满意啊。”侍从把雷狮死死按在王座上，面上挤出一个极度虚伪的笑容，“我们的王默许了。他将庇护我们，远离苦难，他将缔造一个理想国，为我们。”
我们将共享一切生命有之。
眼前的一切化为泡沫不过转瞬之间。
侍从一步一步遁入如墨的阴影之中，忽得从面部开始融化，淌成一摊粘稠的液体，不经意间铺满王座的周边的落脚的地方。

这场游戏里，雷狮扮演着被动的那一方。他无法分出哪怕是一点力气来挣脱这个过于逼仄的王座，无法将视角切出眼前这个昏暗的大厅。面对未来，少有的无能为力。无论他如何吩咐，捷报和战败的消息都如约而至。
唯一的变数就是王座的扶手在捶击中崩塌，他雷狮在衰老的路上愈行愈远。
某天，不记得过了多久，细细的马鬃悄然绷断，巨剑直直地没入雷狮的腹部，殷红的血液浸透衣角，沿着三角状的边沿滴落在台阶上。这时候，也唯有此时，雷狮才得以看清剑柄上镶嵌着他的第一枚龙鳞。
原来因果早已种下。
疼痛愈发强烈，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莫名的力量支撑着雷狮拔掉巨剑，徐徐站起，踉跄着离开了故园，恍惚之中发觉自己拽着嘉德罗斯的手腕，眼前躺着的是一条奄奄一息的老龙。
老龙看到他，忽然发了疯似的嘶吼起来：“带我走！带我走！”
他和嘉德罗斯便一人架着老龙的一只胳膊，走出梦境，回到了龙窟。
顺理成章地遇到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长老。
又被领着，绕到了石窟的背面，矗着许多陈旧的石碑。“龙其实是界碑的变体，为了防止自己的家园地界过度膨胀，他们有的在生命终结之时回归家乡；有的便索性葬在了这儿。”长老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