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下）(2)

“商量是要筹码的，雷狮，你没资格同我商量；我仅仅是将出现在这里的你规划进我的庇护，以你作为是王的我的子民，才听你说叨的。”嘉德罗斯趁着雷狮半蹲着，两手一够，成环抱状，锁链恰勾着雷狮的脖颈贴近自己的脸。
雷狮的镇定自若便被放大了数倍，呈在眼前。
铁链上淌着蜿蜒的血水。
余光暼到时，嘉德罗斯心里便有几分明了，他抬眼死死盯住雷狮裸露出来的有几分病态的皮肤，用近乎质问地语气道：“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样品。”又是以怎样残忍的手段将我童年的唯一精神寄托碾碎？热衷于用实验品来掩盖他们病态的狂妄，在覆灭前夕卷土重来。
我曾这样以为，但我如此认定。
“等价交换所存在的漏洞，我由此诞生。”雷狮将自己眼角下最耀眼的那枚鳞片撕扯下来，眯起眼睛，阳光下龙鳞扎眼异常，在小团的电火花间成为肮脏的火灰，“懂了吗？我的存在所依附着的牺牲。”
语罢，反手就握住那条膈人的铁链，手心里蹿腾着电流，攀着血水向下。
嘉德罗斯的手腕能感受到一种酥麻的感觉，随即化作缄默。

复述意味着信息贬值。
当然也伴随着疼痛的贬值。
但研究的热情不会被消磨。因为研究者不是痛苦的实验体本身。他们的进展累加在对我解读的反复失败之上。我的存在必然是失败尾链上的坠饰。我说，我是一件失败品，我本该被销毁。
那么你的成功要多少失败来做基石？
诸多。
你早已自知疲倦，却受人驱驰。
他们是最善于依赖的有神论信徒，也是最懒于挣脱束缚的阶下之囚。我说世人愚昧，并不意味着我已逃脱愚蠢狡猾的陷阱。有时候龙盘踞在愚蠢的顶峰，也昂首在渺小的谷底。
雷狮的手松开了，忽而双手举起做投降状，重重落下，搭在嘉德罗斯的肩头，猛地往后一推。半个身子后仰，整个过程显得缓慢异常，有那么一刻，嘉德罗斯甚至觉得下一秒就要摔倒的仿佛另有其人，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站定身形。“哗啦啦”，铁链在地上碎成数节，扭成莫名的字符。
“你该离开我的故事了。”雷狮站直了身子，却是变得黯淡。
我将不计回报的对我的子民保持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