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憩鸢的荣光(6)

“是。”库洛姆走向他，优雅地行了个礼，这一举动似乎使男生受宠若惊，“若是打搅到了你，还请见谅。”
“不不不，没有没有。”男生惶恐地摆手，却又不由自主地试图靠近库洛姆，“我之前就听说过您，没想到能见到本人。我还以为今天你会……”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不妥，男生及时停下了。
我叹了一口气，接受了明明离入口更近的自己被忽视了的事实，走上前拉住了库洛姆的胳膊，拖着他让开了男生进入房间的通道。
“啊，那您一定是……”领会到了我的用意，男生马上转移了话题，但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停顿。
“灰鸦指挥官，柯鸢。”我微微颔首（明明今天发表演讲的是我……不过我自己那时候也经常翘掉这样的集会就是了），接着在瞳孔逐渐扩大的男生再次张嘴之前拉着库洛姆从他身旁向外走去，“我们就不打扰你学习了，不过当不上首席的话可要把你开除室籍哦。”
突然，库洛姆把手臂从我的怀中抽出，他难得的强硬使我微微一怔。“不要给我们的后辈太大压力。”留下这句话，库洛姆走回男生面前，后者这才从凝望中回过神，慌乱地审视着自己。
我站在原地，凝视着库洛姆的面庞，那上面已看不见一丝曾经的阴云留下的痕迹，有的只是那份熟悉得陌生的温柔。他们似乎在交谈些什么，但有那么一股不明所以的力量拖着我离他们而去，那些声音如此遥远而模糊。我垂下眼，攥住胸前的衣襟，我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情感在胸腔中咆哮，咆哮着刮下层层谎言铸成的血肉。时间慢慢地流逝，那股力量并未平息，我却已渐渐麻木。我平稳住呼吸，缓缓直起身子，恍惚间，似乎听到有脚步声由远渐近，下意识地，我转过身匆匆离开，有种东西，有种理由在阻止我接触脚步的主人。被甩在背后的脚步声急促了起来，交杂着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呓语。我也加快了步伐，更快，更快……

我看到了，一片斑驳的灰白……
四
无尽的灰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茫茫灰白，仿佛要把最后一点思绪都吞噬殆尽……“你是‘老鼠’吗？”这一片属于灰白的寂静中，只有钟摆颤动的轻响，而我已记不清，是在何时停止了计数……“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如果我是构造体的话，应该会好受一些吧。这种无趣的想法转瞬便被抛出脑海，倒也给混沌的意识带来一丝清明……“那么，请允许我来找你。”
你是“老鼠”吗？
请允许我……
……成为……
……习惯它……
请允许……
我愿意。
猛地吸进一口冰凉的空气，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回到了教室门口，半掩的门中隐隐透出蓝光。我握住仍在微微发颤的右手，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为什么我会想起那时的事，为什么现在我的胸口会如此疼痛，为什么我要逃离，从他的世界逃进灰白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