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野梦》(4)

我们本想找几块石头来坐，环顾周围也找不到几块像样的，只好躺在草地上。没有人开口。人静下来，鸟便开始叫，哨声杂杂的分不出品种。我不忍转身看三人愧疚的神色，背对着他们合了眼。我想了很久，只说这么一句：“我泳学的快吧。”
“蛮快的，和小泉差不多，你们上辈子怕是条鱼。”明哥打趣着说。
我早已原谅他们那日面对父亲时的疏远，只是莫名的有些压抑。感受着他们敏感的心情，回答道：“我要是条鱼，肯定比小泉命长。就算被人钓上估计也得放回去。”
明哥和小林笑的很大声，我即便闭着眼也能想到他们躺在地上嚣张的神态。
小泉闻听此言并不恼，翻了翻身，胖肚子压得旧年树枝发出几声呻吟。反唇相讥道：“你要是当鱼，刺不得比肉都多，当人还一身刺呢，动不动就挖苦人。”
我将身子放平，不去看他们。“我刺多些或能保命，怕就怕你腆那么大肚子被人当成母鱼，待剖开肚子，人们找不到籽才知道是公的。”
小袁拍了拍肚子，挪向笑成一团的明哥二人，细声道：“光知道笑，我肚子这么空，到哪去找“籽”来填？”待二人笑完了，明哥方说：“咱去地里弄点吧，我家地就在东边，有地瓜和苞米，咱带点来河边，烤着吃。”说着扬了扬手，亮亮的一块。二人笑着同意。

觉察到我没动静，小林来拉拉我的衣领，尖声说：“别眯了，咱去找吃的。”
我感觉头很沉，便让他们先去，我要躺一会。小林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想吃现成的直说呗，别拐弯抹角的。”随即转头和二人说我想“吃白食”。三人嘲笑我一番，便离开了。
渐渐听不清脚步，鸟叫也早已消失。觉得脑子似在天灵盖里跳舞，一调一跳的疼。明明抬不起头，却感天旋地转，不时摇晃着身体……
“前面左转。”是一个女声，不知为何语气如此焦急。随着声音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觉出有东西打在脸上，勉强睁开眼，见一群白大褂站在身边，似在走廊还是什么地方，我说不清，见身边景色河水一样向后流着。
“你醒了！记得家属电话吗？”她一面说一面擦着我脸上的血。
“这是在哪？”
“医院，你出了车祸。”
又一个转弯带来阵阵刺痛，我待痛感平稳，一一回答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