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在波德莱尔死去的夜晚咀嚼生姜 第一幕(8)

罗歇·马丹冲上来，紧紧地握住了夏尔的手。
“夏尔，我向你发誓，从今天开始玛丽就是我的女儿。”
“这位女士的头部受到了较为棘手的损伤，尽管并不致命，但是可能会造成PVS，建议快速送医，转往新希亥普城治疗中心可以在3小时之内完成治疗。”一旁的智能机械似乎已经完成了对于玛丽的扫描，给出了其作为智能机械的建议。
“送往新希亥普城治疗中心？那可是第一位阶城市的治疗中心！像我们这样的人压根进都进不去！”听见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夏尔的牙紧紧地咬合在一起，发出了极为压抑的“咔咔”声，他的话语从牙缝之间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好像来自地狱或是深渊。
“不管怎么样，总之我会先把玛丽和我夫人送到卢塞塔城治疗中心，那里恐怕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最高上限了——毕竟现在的旧希亥普北都城已经不太平了，我可能不得不去投奔我在卢塞塔城的友人。”马丹先生说着，向着夏尔鞠了一躬。
居民向流浪者鞠躬，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可夏尔并没有为自己成为这唯一的特例而感到高兴，因为摆在面前的，是妹妹将成为植物人的现实。

各种各样的情绪冲入了他的脑海，推着他名为自我意识的小舟在狂风骤雨的海面上飘摇。
“我的妹妹就先拜托你了，马丹先生。”
说完这句话，夏尔便转身向着某一个方向冲去。
一句话在他的心中回响着。
“要是真到了你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的时候，可以去废弃的地铁站、就那个顶都消失的原来的西区站转转，据说那里好像有‘可以实现人悲愿的魔女’哦——”
这悲哀的城市原本是名为希亥普的城市的一部分。
它曾是那样的辉煌，充斥着人文主义的气息，这里是艺术和美的城市，在埃尼河的河畔，飘散着咖啡和文学的芬芳，巨大的玻璃金字塔内将一切昔日的巨作珍藏，有着怪异外形的博物馆内更是现代主义的徜徉，位于西区的高耸的铁质高塔，曾是这座城市的一张名片，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将它拜访，也去观赏那为人称道的象征着胜利的门廊，可如今，它被割裂两半，一半笼罩着永不停歇的雨，只剩下些颓圮的垣墙，一半崭新而明朗，唤作新希亥普，用铁壁把旧日的事物尽数流放。
多么可悲而又可笑的时代进步啊，那过去被众人热爱的高塔如今在不间断的雨中锈蚀，而崭新的新希亥普城周遭的铁壁都比那铁塔要高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