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8)

“可他怎么能这么说呢！”阿楚的话似问非问，有点像在质疑，又有点像在责问。
“我不知道。”
“真奇怪。”她小声嘟囔。
“我也觉得。”我拍了拍胸口。
“那他还说什么了？”
“‘真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知道了。’”我继续学着他的语气说到，“‘那明天晚上放学前五分钟你能提前出教室吗？就这样。’”
“就这样？今天晚上？他想干嘛！”阿楚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眼睛瞪得像山羊那么大。虽然我从没见过山羊，但直觉让我觉得她现在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定和山羊很像。
“我不知道。”
“那你听他的？”
“应该……应该吧。”
“太奇怪了。”
“的确。”
“我是说你很奇怪！”阿楚用力弹了弹我的额头。
“我怎么了嘛？”我摸着额头，有些不服气地问。
“莫名其妙的。”
“我？莫名其妙？”
“要不然呢！这么不着调的事，你居然也信，还想跟着他去做。”
“可谁都没准儿不是吗？万一是我想象的那样呢？”

阿楚拍了拍我的脸，又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脸悲悯地看着我的眼睛说：“看样子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没准是世界疯了呢？”我看着她笑了起来。
“无可救药！”各自回班级前，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什么？”我没听清。
她拍得尤其用力，我险些没能站稳。
“你！无可救药！”她大声说着，朝班内走去。
而我再回过神时，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最后一节晚自习时，坐在位置上的我有些难熬。天气很闷热，教室里几乎让人透不过气。同桌的呼吸很沉重，不停抽纸擦汗，眼睛死死盯着某道难解的数学题。
无聊透顶。我像是被压榨干净一般，无精打采地靠在桌上，用笔敲着厚厚的辅导书，发出令人不快的声响。
或许是他的原因，快要放学前的气氛压抑得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既然自己不愿再在位置上多待一秒，况且他又让我提前出教室——我脑中不断闪回昨天下午他奇怪的话。可每次下定决心想要起身，全身绷紧想站起来，都立刻被某种无形的压力给压了回去，像是被锁住般立在位置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