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10)

“咳咳……”
我悄悄走到他身旁，还没说话，身体却已经开始微妙地不自然起来。
他像是被我吓了一跳，又好像在渐渐从凝望中回过神似的，转过身子看着我，许久才开口道：
“来得这么早啊。我都以为你不会来的。正常人应该早就被我吓跑了才是。”
三句话说完，我什么话也接不上，只能无奈地看着他。
“怎么了吗？你看上去好像很累。既然来那么早，那就和我早点去吧。”
“去哪？”我心里忽然起了一层防备。
“跟我来吧。”他忽然牵住我的手。我像触电般浑身一激灵，心里的防备瞬间因为冲动付之一炬。
那是双很冷很干燥的手。
他牵着我一路小跑，马不停蹄地下楼，早有防备似的带我避开值日老师的视线，时快时慢地在教学楼间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漆黑一片的楼梯间前。
“这儿，进去。”
他轻轻喘气，几乎是半拽着我的手，带我进了这个仅有墙上反射着楼梯上的一点点照明光的昏暗楼梯间。
“怎么样？”他一边拿袖子擦汗一边问我。
“很暗，很害怕。”我浑身颤抖，有些无助地看着他。

“没事儿，就是在这，等着。”他拉着我在一张摆在角落的课桌上坐下。
课桌很干净，摆放的位置也很巧妙，是个绝不容易从外发现的楼梯间死角，同时也恰好因为窗外一棵歪歪斜斜的树，而完全遮挡了可能来自楼梯间窗户外的视线。
“等什么？”
“一会就知道了。你来的比较早，所以可能还要等上一会。”
说完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口袋里翻找着，最后掏出一包纸巾。
“拿着，擦汗用。”他递给我。
我颤颤巍巍地伸手接下，哆哆嗦嗦拆开，抽出一张攥在了手里。
他似乎看出了什么，手在课桌上来回摆动，最后盖在了我撑在桌上的手上。
“啊！”我压着声音惊呼出来，好像有些做作。
他吓得立马把手抽开，有些慌乱地说：“啊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看你这样，以为你会怕。你不是喜欢我吗，所以我想握你的手，让你不要那么害怕来着……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个心直口快的家伙。我甚至开始觉得是自己不够坦率。
“没事没事，是我大惊小怪。”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好像反在祈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