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谷炸鸡(6)

西村偏过头靠在座椅上，大雨依然凌厉，松本很少见到这副模样的西村警部。
“然后一天我接到涩谷的报案，一位服务生死在他工作的快餐店。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炸鸡？”松本迟疑地回应，答案犹如印在封面的书名。
“冬天深夜快餐店被偷渡来的游民占据时，原本快餐厅由于供应问题已经不再提供食物，但这个服务生下班时见到一个男孩蜷缩入睡的样子后，出于同情心地把自己之前偷拿的一块炸鸡对半分给了他。”西村抖出一根烟“尽管这块冷掉的炸鸡油腻到难以下咽，它还是成了人群迁怒的根源，他们一扫睡意，高声谴责着服务生欺骗他们，厨房里其实一如往常地准备着食物。服务生不断辩解，在众人口中他成了自己平常就在仇恨咒骂的形象，领头的偷渡者一把推倒他后越过柜台，剩下的人闯入后厨搜刮着他们所见的一切。等我们到现场时，他已经是一具关节扭曲的尸体了。”
由这支烟所衍生的缭绕云雾，如今让西村不自觉想起冬夜里呵出的白雾，黑田和经理沟通，巡警维持现场秩序，碎玻璃与污渍装点偏僻的街道，街灯的暖意讽刺着围观的行人。竹原失焦的瞳孔朝向他的左手，也许之前偷取炸鸡的念头正操纵这只手沦落为作案工具。让西村觉得惊讶的是，这个往日同辈之间的沉重谈资，传达给松本却简短到只有刚才的三言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