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虚拟人，老头(12)

此时此刻，数字世界，肖叔已经被警察团团包围。而那些久未使用的警用机器也正在30公里远的地方慢吞吞赶过来。自从全面接入数字世界以来，铁一般的数字权限锁死了芸芸众生，这座城市已经20年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悍匪了。
超过一个拖着奇怪箱子的青年后，肖叔进入10层高架桥区域。这是物理大基建最后的挽歌。肖叔驶入迷宫般的高架桥，很快迷失其中。他这才想起用AR眼镜查找路线，可当带起时，却显示服务协议已终止。
不知道徘徊了多久，肖叔终于从高架上走下，他循着记忆，找到家的方向。走进熟悉的建筑，走到熟悉的房间，只见儿子的头漂浮在一个小箱子中，脖子处密密麻麻插满各种维生用管，表情满足而安详。
肖叔的呼吸迟滞了两秒，他张张嘴，随后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七
“有什么跟我老板说去。”李明将肖仁抱起，放在手术仪中。
“使……是跟你相关的。”肖仁咳嗽了两声。“你叫李明，你一直想回到那边对吧？”

“是又怎样？”
“这边都是，假的。你只要，自杀，就能回那边。”
李明停下操作手术仪的动作，不自禁笑出声来。
“我见过不少想要跟我求情的人，你是最蠢的那个。”
“我的身体，你随意处置。”
“是的，我当然会。”
“但，你只要摘下眼镜，看看窗外，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明顿了一下，透过AR眼镜偏头看向窗外，一头绯红色的鲸鱼在云间舞动。他迟疑一下，按下运行按钮，机器像一条巨蟒一样将肖仁的身躯吞入，很快他的身躯就会被切成具有经济价值的几块碎片。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李明走到窗前，脑海里回响着肖仁刚刚的话。
不过就是脱下眼镜嘛，又不是什么危险操作。他这么想着，把AR眼镜稍稍拉下来一点。瞬间，周遭光怪陆离的数字影像都消失了，只剩下蔚蓝天空，懒散流云，以及……那头巨大的鲸鱼。
鲸鱼？
李明瞳孔急剧收缩，怎么回事？鲸鱼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