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记录:鲸鱼
所谓奇怪的定义往往也很难说清,许多时候就是简单的一句:“那个人看上去和别人不一样。”构成这种观感的原因,与其说是因为那个人有着什么奇怪的特质,不如说是充分发挥了本身个性的结果。
而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有着极大程度上偏离常轨的独属三观。这种人往往是无法用常理说服的,自身也带着奇妙的感染性气场,想要享受寻常现实的话还是远离为妙。当这种人向我倾诉时,我要么为了避开影响直接选择无视,要么态度上故作接受内心实则不然。
要说为什么还会听这些人倾诉……理由简单而纯粹,就只是因为对故事本身感兴趣。我对怪人感兴趣,也对怪人的故事感兴趣。
但请不要误会了,我既没有兴趣参与故事本身,也没有兴趣与控制不了的怪人深交。故事只有是别人的经历时才能被称作“故事”,为了这种轻薄无聊的兴趣,将自己也一并赔进去就太不值得了。
“综上所述,现在的我就只是恰好存在于这里而已。”我说。
“嗯~可以捕获到这种概念,所以我没有要抓住风的想法。”她说。
她的故事本身并不令人失望,是我喜欢的体裁与情节,甚至有种在钟爱的小说里见过的熟悉感。或许内容有点偏离寻常,但对我来说毕竟只是别人的经历,是完全与我无关的故事。
“你还真是接近纸片人呢。”听完我说。
“是吧,因为人的个性很弱,角色个性很强。”
纸片人和人不一样,因为纸片人具有强烈的个性——她这样描述着。
世界不是简单的二元论。有人是设定的执行者,有人则强烈拥护着个性一说。坚持某种人设或是将自身的个性完全展露出来,这两种做法都没有错,甚至可以互相融合。哪怕只是人造的人设,坚持久了也会变成属于自己的真正特质。
“像纸片人不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坏事。”我说。
“我个性很强,就很像纸片人了。”
“……也是。我像纸片人吗?”
“像鲸鱼。”
鲸鱼?稍微有点没想到、但姑且算在情理之中的意象。经常在文学作品里见到这种比喻,像是每个人都是鲸鱼啊,我们不是鲸鱼啊,诸如此类的文艺比拟。但如果为了作弄人心而把我比喻成鲸鱼还是算了吧,毕竟我可并非什么文学少女啊。
“很大的动物,估计身上还有很多小生物赖以为生吧,温和的哺乳类。但是每次听到鲸鱼叫声或者想象鲸鱼在海里的样子的时候我都只能想出一头鲸鱼,很难想出一群鲸鱼。不过鲸鱼似乎也并不是独行侠,而且鲸鱼游泳和翻滚的样子很优雅。”
“……好有趣。”尽管我这样回答,出于戒备,倒也不至于真的觉得很有趣,仅仅是因为之前没有听过这般发言。我听这故事时的戒备心是很重的。虽然我这个人向来自诩少有弱点与空洞,也不想真的被骗从而被利用内心的某些特质。
当然,并非对所有人都这么戒备,或者说之前从未对别人这么做过。我平日里的警戒值甚至可以说是远远低于常人。只是这次这个人实在有点奇怪……奇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将自己的奇怪化作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