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门(9)

“月门并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事物。准确地说，那两个在人类眼中总是会或多或少地缺乏一些关键特征的物体是高维生物的造物在我们世界的投影。这一对彼此相连，可以无视物理法则的巨型物件为什么会来到地球？它们只是高维生物遗落的小玩具，还是一个更大的阴谋的一环？这些我们人类都无从得知。不过幸好还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理事会在尚不确定月门的运作原理的情况下，仅仅是被其可能产出的巨大利益所蛊惑，就贸然让你们接触月门，甚至还用它传送人类，这也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懈研究，科学家们终于发现：月门并不具有传送功能。它的真正的功能是“创造”。它并不会把一个物体从这一端传送到那一端，而是直接将这一端的物体毁灭，然后在另一端生成一个几乎完全一样的物体。这种毁灭和创造的精细度是原子级别的，如果不是理事会中那位天才用极端的实验条件检测到了原子的消失和重新重现的现象，然后以生命为代价将其公布出来，可能这一真相永远不会为世人所知。”
“毁灭……所以说，月门对人类是有敌意的？”王月一不禁开口提问。他本以为会得到一样的训斥，没想到这一次杨继居然心平气和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不不，你还是没明白，旧人类。“敌意”、“道德”、“情感”都是人类才有的概念，用它们来衡量月门的行为本身就是个错误。It just exists.它就是存在，这就是它的运行规律，而规律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如果有，那也只是人的善恶之分罢了。”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奥尔森，而不是原来的杨继呢？抱歉，虽然我只是个监察员，但这也是我的工作的一部分。”王月一继续说。
“没关系，我很欣赏你的精神，旧人类。”杨继竞微微地笑了一下，随后继续着他的演讲，“如果说新人类比起旧人类有任何的不同，那就只有一个：被月门创造出的新人类免疫轨道病。即便他们近距离观察月门，也不会出现神经错乱的现象。这是因为，轨道病本质上是因人的三维大脑无法处理来自高维物体的信息而导致的。杨铭先生，您睡觉时是否有过自己在向身体内部坠落的感觉？”
“有，有。”
“这是因为您的感官在被高维度物体的信息“拉扯”，而人类的大脑是无法分辨出更高维度的方向究竟在哪一边的，因而最后剩下就只有无尽的坠落感。向内的坠落感。”
“至于残影也是一样，在高维度中，时间如同我们的世界中的空间一样是可以被连续感知的，而人脑无法处理含有时间维的信息，只能把这样的信息在视觉层面上“解压”，于是就产生了残影。而以上这些症状我们这些从月门中诞生的新人类都能免疫，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上天的恩赐吧。”说到最后，杨继微微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