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

 
雨划过脸颊，此刻竟比冬日还要凄冷，我凑过窗外，看见W正在屋子里烤着火。木柴在空气中爆出响声，成为火焰跳舞的鼓点。
门窗紧闭，让我感觉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夜像是刚开撬的冰河寒冷而孤寂。我拧开门把手，没有敲门。
“在这烤火是挺暖和的。”我走进他身边。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现在跟着我烤火等下出去会着凉的。”W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说不清道不明我留下的缘由。
他见我不走，反手把门关上，盘腿坐在我旁边。
“那么，尊敬的先生…您的烦恼是什么？”W坐在我身旁。
“我没有什么烦恼，倒是看你一筹莫展的样子，让我颇有些不自在。”我见他坐在火焰的阴影下，身后的影子飘忽不定。
“我只是发现某些东西，那些使我颇有些疑惑的。”
“具体是什么？”
他眼眸掠过窗外，月亮正在黑云里辗转出光泽，与室内的火比起来却的确是卑微了许多。
“嗯…很难形容…”他偏了头，“把人比作木偶又感觉过了，说是被操控又不够味儿。反正就是人的一生无法改变之类的吧”
他的话似懂非懂，让我摸不清头脑。
“也就是说，人生就是一台放映着的机器？按照所谓的编码程序什么的运行，无法改变？”我随口一问。
“没错！一切是天生注定！”
“不，我果然还是形容的不够好。”我实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的烦恼嘛…就比较肤浅了。”
“让我猜猜，是心仪的女孩吧。”
我叹了口气，不答。
“果然如此。”W靠的更近了一些，“我还以为与众不同的你会有不同的见解呢。结果还是被错觉给蒙骗。”
我继续不语，他也难以说出下面的话。
我是在自欺欺人。
人在出生日大概就已经决定了一生，而我也估计永远无法改变自己卑微、弱小的命运。黑影越拉越长，火焰逐渐矮小。W就又忙着在火炉里添加柴火。我看着他的背影，始终说不出来话。
命运总是单调而无语，我也终将回像他一样走上寻找真相的路，但在此之前，如果不确认，我估计永远也无法静下心来探索。我爱那个女孩，至少在我少有的认知是这样的，以前我认为我会在高中时再次找到心动，但后来回想起那时的幻想，才知道是多么得荒唐。
“你知道吗？”W在即开口，用深邃黑暗的眼神与我对视，
“这个世界总得有人扮演丑角，而我们就是这样的人。”那时我是无法认同的。他把我推出门外，外面的寒风变得更加刺骨了。
我盯着屋外的月亮，而他大概无暇顾及，只在乎火苗的大小。
之后，我便与他几个月没相见，直到初中毕业才和他有了联系。
据说那天他想要燃烧木炭自杀，但所幸早些被人发现，才免于死亡。
至于那个答案，我估计他永远也不会放弃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