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昼(3)

那边有很多生活资料短缺的人，以偷盗高科技产品变卖为生。而大多数赃物，最终都会拿到这边换生活物资。
深叶告诉浅草，他联系了一条走私船，会在离岸区停留十二小时。等贸易完成，就可以乘坐去往那边。
浅草对那边了解有限，只好听朋友安排。好在他四处旅行的经历，让他可以很快适应新环境。就像一个经验丰富乐队指挥，总能从突如其来的一段音符中，找到旋律一样。但不同的是，他将要面对的乐章，或许是用一种他未曾见过的符号记录。
收拾东西的时候，浅草认为没多久就会回来，就只将马克杯和几瓶食物胶囊，一起装进了口袋。
（三）
在船上被深叶喊醒时候，浅草感觉到有点头晕。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晕船。时间的概念，在失明后变得模糊起来。
这是一艘战争时代的老式古董船，在这帮走私犯的手里，却堪当重任。甚至改装成算得上先进的程度。船内有小型的生态系统、滤水装置。太阳能帆和洋流能采集，则是一船人全部的电力来源。船长是个前战争时代的逃犯，后来抢了一艘军舰，远赴南极。那次战争，毁灭了地球百分之五十的人口，所以再也没有人能够，用人类过去法律来审判他。直到战争结束，他才回来，做起了走私生意。他给自己的船起了个名字，叫墨鸦。浅草想，他可能认为，自己的船和乌鸦一样，不会受到各国欢迎。确实，船长从来不会到近海岸区。用他的话说，他是属于海洋的人类。

深夜对这艘颇有些战争朋克的船大加赞赏。
浅草看不到船的样子，不过他认为，这里面一定很乱。因为他被船仓到处都是的杂物，绊倒过好几次。
大胡子船长出来，说陆地快到了，等会儿有商人过来交易，他们可以坐商船离开。说完转身进了控制室。几分钟后，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传来，船果然停住了。
甲板上热闹起来。很多商人排队上船，带着一些铭牌都没撕完全的科技产品，换取物资。有不合格的机甲电池，存储芯片，半截仿生手臂，报废的反重力底盘等。
船长叼着雪茄，透过舷窗，饶有兴趣地看着船上的科研人员，一一鉴定那些破烂。似乎司空见惯，又或者没有看到感兴趣的玩意儿。一会儿就眯着眼，打起了盹儿。任由他的络腮胡子，随着呼吸，不时地在胸前起伏。手中的Cohiba燃了一会儿就灭了。
（四）
初踏上这片大陆，深叶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他估算，这里整体的科技，要领先他们十几年。核动力载具已经随处可见。而他们那边，可控核聚变的实验室阶段，才刚刚完成。至于反重力技术，则是差不多。这当然和后战争时代，那个呼吁建立人类技术共享的天才科学家海因有关。
深叶找了间价格不菲的住所。用从商人那买的，一个半机械人铭牌上的身份，登记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