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诗人(12)

五年前，我靠着比周围人略高一等的忍耐力，勉强在密室中活了下来，成为了所属选拔室28名幸存者的其中一个。虽然出来的时候早就半死不活，也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但苟延残喘也是残喘，现在我的生活还能自理。
不过，在这个极度排斥低效和脆弱的社会里，人群早已对我这种心理疾病者采取漠视态度，具体体现在各处的边缘化。按道理来说，从选拔室出来的幸存者会被划分到管理层，执行对公众的监管。政府相信这些存活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为社会所用。但我，如此一个苟活下来的人，显然不符合他们的选择标准。所以很快，我便被排挤到一个随时都会被替换掉的岗位——监狱，在那里做着看管犯人的工作。

作为“理发师计划”的衍生物，法律正在逐渐消失。警察若是在路上抓到嫌犯，按照高效主义，他有权就地处理犯人，而无需报告法庭。所以现在的监狱，常年空空荡荡，全职工作的狱警总共不到10人。
领我参观的是一位不幸在选拔中感染眼疾的老狱警，他听我之前从事科研工作很是崇拜，便热情地向我介绍了所有的工作，以及注意事项。不过，他对艺术的态度倒和政府很是相像，说起那个破格走庭审程序死刑犯，老狱警很不屑地说道：“一个诗人，没点屁用，毙掉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