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云」知道(7)

“站住！把我的……我的记忆还给我！”他像是一头困兽一般，用绝望而凶狠的眼神望着他们。
“这样不好。”枪口指着修士，但是他坚信他绝不会开枪。因为他的眼睛里除了暴力，更有虔诚。
“给我……”男人哀求。
妮莉艾露按下工作室的启动键，由激光点阵组成的虚拟工作室瞬间出现，她在工作台上飞快地敲过几个按键。
伴随着记忆的恢复，中年男人的眉头不断紧锁。他突然哭了起来，那是一张孩子哭泣才会出现的表情，在皱纹满布的脸上显得很不协调，甚至让人觉得好笑。这痛哭几乎是无声的，因为在最初的一秒，响亮的哭声就耗完了男人肺部所有的空气，接下来是长达三分钟的无声痛哭。
乌鲁斯想冲过去抢走男人手中的机枪，不是为了自卫，而是防止这个男人选择自杀。但男人终于没有再喘出第二口气，因为他已在极度的痛哭之中死去了！
当乌鲁斯把手放到这个男人的脸上，他感受到了那并不是中年男子的皮肤，而是一个八十岁老者才有的沧桑质感。年轻的修士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得知了怎样的真相，他只知道，这份真相的重量，是这个灵魂根本承受不住的。
04英雄之旅
三百来个穿着灰色布袍的信徒聚集在一个废弃的高能粒子加速器的控制室里，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科学力量的主力战场，而如今，却成了举行某种宗教仪式的隐蔽场所。

灯光很昏暗，乌鲁斯看不清他们的脸，所有的人都把脸藏在了帽子所投射的阴影之中。
“你从来没说过这儿有这么多人。”略显不安的年轻人似乎在抱怨。
妮莉艾露没有回答，他们穿越过人群，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的台阶上，主教手持着黑木手杖向他们行了行礼。
“先知还在里面的主控室。请允许我们在外头祷告。”主教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礼貌，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打量这个年轻人，并表示出赞许之意。
乌鲁斯本以为先知应当是某个活生生的人，但是很显然他错了。主控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简易的播放设备和一台「云」的终端，修士一下就明白了他们口中的先知指的就是这台「云」。
妮莉艾露拿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工整地书写着——我自愿被删除记忆。
“每个人从这间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都会带着这张字条，这上面是自己的笔迹。某些重要信息我们难以带走，比如究竟谁是「管理者」，他在哪里？”妮莉艾露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然也有人不遵从先知的指示。当他们走出房间时，就会头脑喷血，瞬间死亡。重要信息在「云」中是完全被禁止的！”
乌鲁斯沉思片刻，他看着灯光在玻璃上发射形成的奇异光斑，惊诧地说道。“真的有人设计出了信息「反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