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云」知道(11)

男人冷冷地一笑，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这的确是一项艺术，既要避免发生大规模战争，还要防止个体记忆干涉过度导致的自杀率攀升，再加上技术爆发式的进步带来了更多不确定的因素。有时候我真想把人类的世界永远地禁锢在这个历史时空，只要不断重置历史就能保存文明。”
女人“噗”得一声笑出了声，这种天真浪漫的笑容，在这种成熟女性身上几乎是不可能见到的。“你是说，你掌管了全人类的记忆？”
“没错。”男人并不在意女人略有嘲弄的表情。“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云」的「管理者」乌鲁斯，掌管者所有人的记忆。”
“那也不妨碍上帝掌管着你的记忆。”
女人随口说出的话激怒了乌鲁斯，突如其来的愤怒让这个他失去掌控一切的自信感，血液一股脑地涌上大脑，让这个肉体凡胎一阵头痛，同时也激活了一切沉睡了很久的想法。
“妮莉……艾露……”伴随着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乌鲁斯回想起了有关于她的全部往事。他给了她真实的人生，那是他们未曾相遇过的人生，但他不能理解的是，自己刚刚居然忘记她了！
男人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他再次看向身边的巨大油画，不由觉得大为震惊。那并非是自己多年以前看到的那副画，而是一副描绘基督降生的古老油画，画中所绘的诸神似乎都在看向自己，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领口去找十字架，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他熟悉这种感觉，14年前，在那场他们相遇的画展上，他就是这样被修改了记忆。可如今，他是「云」的「管理者」，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真实记忆的人，他的记忆是绝对真实的！男人觉得遥远的苍穹之上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而这只是它的一次警示。
“这里难道不是詹姆斯沃宁的画展吗？！”乌鲁斯近乎慌张地问道。
妮莉艾露凝视着「管理者」的眼睛，然后就像14年前那般，她踮起脚尖，先是轻轻一吻，而后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