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荒(10)

“元器件老化？”章望疆打断娜娜，察觉到一个大误会，“我不是机器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参加那场运动，我的灵魂没有被数据化，肉体也没有被机械化。”
娜娜十分失望：“那么……你受到的限制就更大了。”
显然，在娜娜的世界观中，云图中的人优于机器人，机器人又优于现实世界的人。
她推开章望疆：“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接受数据化，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章望疆脱口反驳：“因为我不相信！什么永生，什么伟大，还有那个男人，他和他的狗屁实验，害死了我妈，也害死了你！”
娜娜这才明白，章望疆始终恨着他的父亲章北海：“我认为有必要带你去见见他，相信我，他也一直在等你。”
“他也在这里？”
章望疆起先有些震惊，这表示那个男人在现实世界中也死掉了，但很快又能够理解，这不就是那个男人想要的结果吗？
“娜娜，我永远不会去见那个男人，永远！”

这场争论一时没有得到解决，一个特情召唤将章望疆拉回现实，当他再次进入云图与娜娜见面时，两人的立场似乎都发生了转变。娜娜没有再提数据化永生的事，而章望疆也不再排斥和章北海见面。
他们提前来到清大，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们便在傍晚的清大校园里闲步，正好重拾旧日回忆。
娜娜轻轻哼唱起那首歌：“孙总孙总，一切是空，天大地荒都是梦。”
章望疆很自然地接着唱：“妹妹我们，需要谨慎，追逐一片冷的风。”
这是章望疆大学乐队时期写的歌，娜娜在荷塘边立住，扭过头来问章望疆：“你还想去追风吗？”
章望疆诧异。
娜娜轻轻地走过来，过程中，衣服，鞋子，发型，不停地变换，从白鞋白T小马尾，到红裙高跟黑长直，从铆钉墨镜皮衣裤，到抹胸膝袜细项圈，目不暇接，每变一个套装，妆容和眼神，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
“云世界是数据的世界，我们不再需要买衣服和化妆品，也不再需要买飞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