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成为人的过程(5)

“活动时间到，所有人到草地集合。”护士长说。
“要做什么活动？”张知闻提问。护士长连眉头也没皱，笑意盈盈地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这所疗养院与一般的精神病院不一样，以最先进的疗法为主，药物治疗反而不那么重要。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森田疗法。你先出去集合，自然有护士带领你。”
护士长的服务态度竟然挺好，看来是家价格不菲的私营疗养院。
张知闻随着排队的人来到了草坪上，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开始在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水鞋和围裙套在身上。张知闻也跟着这么做。
“现在开始除草活动，优胜者可以看看神奇的宝贝。”护士开心地说。
大家听到神奇的宝贝的时候，像是被按下了某种神秘的按钮，开始认真地除草。
什么嘛？张知闻心想。能是什么？不过是忽悠精神病人。

张知闻觉得除草活动实在太弱智，转身想回房去，却看到穿麻色披肩的护士长守在门外，亲切地看着他。
“这种无聊的事，我不想做。”张知闻直接说。
“不接受治疗，病是不会好的。”护士长依然笑着说。
张知闻大喊，“我没病。”
他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声量之大让他自己都震惊了。他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还在认真地挖草根。
护士长并不看他，只是从他身边经过，轻飘飘地落了一句话，“没病就要坐牢哦，三十年。天上可是有很多媒体的无人机等着看你哦。”她接着往前走，表扬一个中年人，“38号很棒，目前是除草最多的人哦。”
张知闻抬头一看，确实有无人机正在监察这片草地，镜头甚至锁定了他。不管怎样，既然来了，为了不坐牢，也得硬着头皮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