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刘慈欣喊你写科幻专栏）(7)

恐惧和悔恨中，他又一次热泪盈眶，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一天能哭出两次。他睁开眼，夜还是深邃，他却高兴自己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泪光。此时此刻，或许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还在等自己的一个回答。
他不知道多久过去了，他心想既然眼前一切都是虚幻的，为何一切如此真实，情感也是如此真实。他想起那个在街道上失手开枪打了人的男孩，想起那天的慌不择路，想起他咬着下唇失准的哭喊着“妈妈。”
“妈妈。”这个称谓从他的嘴里溜了出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释然的笑了。
他感觉汗透了的衬衫凉爽了下来，手心也不再发烫了。而此时，月亮正好悬停在小窗户那一寸的地方。房间逐渐变亮了，天际也在肉眼可见的渐渐亮起来。
那声音再度出现，这次他听的真切了许多“我从远方归来，泪流满面……”强烈的倦意袭来，他不甘心的合上眼，他很想听完这首歌。
“他又通过了一关。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就是他。”他很肯定，就像S先生是他教出来的一样。
“你别说了，一想到真是他的话你就会走，我就很难过。”
太阳透过小窗照射入室，光芒又一次射在他的脸上，把他叫醒了。他这才松开了那个门把手。

一夜，或许这一夜太久了些，也许有数月的长度。这不是比喻什么的，光明让他恢复了理智。他大抵搞明白了自己是呆在一个怎样的地方了。一个幻想的地方。有人把他囚禁于此，而他正在逐渐找回自己，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他也明白自己处在一个不需要吃喝睡觉的幻想之地，他有的是时间思考怎么样出去。
他明白那些自我毁灭倾向的念头是哪来的了，是自己的潜意识——那个没失忆的自己。他很莫名其妙曾经的自己为什么那么阴沉消极。不过现在不会了，如果能活着出去，自己一定会好好弥补一切。
S先生尝试性的又用抽屉砸开门把手，但依旧是纹丝不动。
“还没到时候对吧？”冷不丁的，他抬头对着窗户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
“他在对我们讲话了”
“从入梦，再到猜到我们的存在，他只花了一个多月。虽然因为他现在的知识所限，他猜的有点差距，但是他还是够快。”
“他是最快的一个，比当时的你还快。”她笑道。
“确实。”他颔首表示了肯定。
“既然是把我关在书房，你们是想让我看看这些书之类的吧。如果不是，请告诉我，我省的浪费时间。”他没有得到答复，于是他从书架第一本书开始看起，书名是《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