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号计划之末(3)

然而叶弦柱经这么一闹，睡意早就消散地一干二净。她东张西望了不一会儿，就盯上了同桌正在认认真真记笔记的邬秦煜。
“秦煜~”
邬秦煜打了个寒噤，压着嗓子道：“别这么叫我！”
叶弦柱兴致更甚：“性冷淡~”
邬秦煜忍无可忍，抱起笔记本和胶水未干的错题本就要往边上挪。叶弦柱隐约意识到自己把人惹恼了，伸手就要去拉她胳膊。根据叶弦柱近十八年来讨人厌的经验，她猜邬秦煜一定会向前闪躲，甩开她的手，因此她伸手时就向前探了几寸。谁知邬秦煜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不避不让地由着她来拽自己的胳膊，因此叶弦柱一伸手，就在邬秦煜胶水未干的错题本一挠……
刚刚被粘上去的错题带着未干透的胶水向上滑去，黏上了前一道错题并将其一同扯下。皱巴巴的纸条蔫哒哒地团在黏糊糊的硬纸面上，显得格外可怜。
鉴于叶弦柱在案发后三秒内主动道歉并承诺修补的态度良好，邬秦煜给她开了自己错题本的实物编辑权限。纪元世界的像素长度为10^-19米，叶弦柱所需更改大约两百沟的黏合指针，她的快乐午休是完全泡汤了。邬秦煜给她打包好了炒面和甜点，正要把自己传送回行政教室，余光忽然看见脚边的草丛动了一下。

她莫名呼吸一滞，下意识向前跑去，就好像是在追赶什么。她的双脚似乎是产生了自主意识似的，带着她往一旁的一个小山坡赶去。恍惚间，邬秦煜觉得这个瞬间早已重复了千百遍。
绕过山坡，赫然有一人蜷缩着倒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发抖。邬秦煜扑通一声跪在那人身侧，将她的脸翻过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尽管那熟悉的面容已然被干涸的呕吐物和别的污渍沾染得面目全非，但邬秦煜还是能认出与她相伴近三年、即将跃迁的室友——
“余芷兮？！”
“蛇……冷……”余芷兮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她下一刻就会窒息而死。邬秦煜立刻在她身上翻找起来，没一会儿就在余芷兮的右脚踝上找到了一块肿胀的伤口。她连忙将自己的备用衣物数据化，几下分割出两块布条，在余芷兮伤口上下系紧。已经晚了，她知道的，但只要能申请到血清……
“芷兮,你的个人终端呢？”邬秦煜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眼前发生的事早已超越了她的认知。个人终端伴随每个人的跃迁而移动，就像他们日常的位置传送一样。与身份未知的邬秦煜不同，余芷兮的个人终端不是后天植入的。她的精神程序要运行三叶，每一叶的身份与坐标都已确定，十分容易定位和管理。她这一叶因此被赋予叶弦柱记录者的重要职责，她的个人终端的波段更是在她出生前几小时就被检测到，并在她出生的一瞬间与她的脑电波成功连接。可此时，它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余芷兮因此查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