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 （八）往事如烟萦绕不散(3)

克鲁将军又沉默了。
“对不起，先生。”
“没事，是我想要跟你讲的。那个畜生说，我姐姐被带走的第二天晚上就死了，他们偷着把她埋了。”
晚上死的。格兰德大概猜出了克鲁将军的姐姐遭遇了什么，他已经不想克鲁将军再讲下去了。
但克鲁将军并没有停下。
“下面才是重头戏。我骑到那个畜生身上，不停地挥拳，不停地挥拳，一直打得他不省人事。然后我跑到劳伦斯先生面前，对他说：‘我要加入伊斯利军！’”
“他同意了？”
“不，他没有。”克鲁将军的语气充满激情，眼神中满是疯狂，像是进入了一种狂喜的状态。
“他摆着一副臭脸对我说：‘加入伊斯利军？你个小屁孩能做什么？当我的娈童吗？’那时候我真想把他也揍一顿。但我没有，我一句话都没说，我走到他跟前，高高地仰着头和他对视。然后，哈哈，我突然抢走了他的指挥刀，我跑回那个不省人事畜生那儿，朝他的肚子一直插一直插一直插，少说也插了有二十下。最后，我浑身是血，我用他的指挥刀指着他，我对着他喊：‘我要当兵！一个杀人的兵！’”
“格兰德！你猜猜他听完说了什么？”
“我……我猜不到，先生。”

“你当然猜不到！他走过来抓着我的肩膀说：‘不，你要当将军，一个杀人的将军！’”
克鲁将军的故事讲完了。格兰德耳边不停传来克鲁将军短促而激烈的喘息，格兰德知道虽然克鲁将军没有出声，但他脸上一定挂着他从未见过的可怕的笑容，格兰德也不敢去看那样的笑容。他现在深深地低着头，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从他的鼻尖滴落到青翠的草地上。不一会儿，他就紧闭双眼，身体开始颤抖。
“好了格兰德，别哭了。”
突如其来的安慰让格兰德倒吸一口凉气，他被这温柔的语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愧是克鲁将军。”他突然这么想。
克鲁将军递过来一张手帕，他接过来擦了擦汗。
“格兰德，你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了吗？”
“嗯，我看到了，先生。”
“嗯，她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我真的很喜欢她。”
“但是，格兰德，你没看到伊迪亚畜生对她，和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做了什么。”刚刚温柔的语气现在又忽然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格兰德知道克鲁将军又开始生气了，于是没有接话。
“我很生气，我不想管什么补给，我不想管什么战机，我只想把对面的那群畜生杀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