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飞星(5)

得到更多的信息，我反而又疑惑起来，预想中能进行星际战争的文明，却几乎从未走出星系？文章中也未曾记叙敌人拥有所谓的宇宙飞船。
这令我感到失落，所谓的星际战争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浪漫绚丽。没有豪迈的宇宙战舰，甚至连能飞出大气层的载人道具在文章中都鲜有提及。
而生命无法星际远航这一大前提，更是让我无法接受。尽管我一个外行人都知道，星际远航所需的速度问题、飞船寿命问题、能源物资问题，没一个是以人类已知的（包括理论在内）的科学技术能解决的，就算是可控核聚变在宇宙的尺度下也跟火柴这种落后的化学能源无异……可当这些被人强硬指出的时候，那些若有若无的浪漫幻想，便全都如泡沫般破灭了。
我静下心来。既然他们都不曾远离地球，那战争又是如何进行的呢？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已经是太过遥远而模糊的东西了。
……但其实想想人类在披着草裙时就已有弓箭等对空手段，可让自己飞上天空却是公元1903年的事了；这似乎未必不合理。
仿佛是在嘲笑我们暴戾的本性，科技发展中的破坏性永远遥遥领先于它的创造性。

诚然，人类的历史似乎也在印证这一点。比如二战只用了短短六年，却要花十几年二十几年进行战后重建。
不说创造性，就单拿防御来对比：起初铠甲能有效抵挡锐器，可人们很快发明了铜锤；再把历史往后推移，火枪淘汰了板甲，航母淘汰了大舰巨炮——毕竟战列舰装甲再厚也不及加强火力实在，更不及航母能隐匿于舰炮射程之外发动空袭。
所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时至如今，尖端防御本质上都是以攻代守。例如反导弹系统归根结底不过是用导弹拦截导弹，而其中哪怕有一颗搭载核弹头的漏网之鱼，都能带来生灵无法承受之苦。
因为效益的显著差别，人们正明显地逐渐放弃防守，转而追求火力、射程与精确性，仿佛在朝着招致毁灭的道路一去不返。
想必随着科技与时代的进步，攻守之差最终会扩大为无可弥补的天堑吧。
……
第四节看来终结的时刻到了，那个长途跋涉而来的天外来客的据估算仅直径足有12公里。它与地球相拥的一瞬间，数十亿吨的岩石液化汽化，大气层烟云密布，就连阳光都无法从中探出头来。世界昼夜不分，被黑红两色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