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锦簇处，无匿鬃毫》（「刘慈欣喊你写科幻」活动投稿版）(8)

“您的刺身拼盘。”
无人机冷冰冰地念着。雇不起人工的店里都是这样的机器承担跑堂工作。某种程度上倒也省事不少。
傍晚的小店里仅有寥寥数人，张春晖独自坐在角落望向窗外。
她漫不经心地夹下一块鱼。刚入口，鲷鱼独有的涩味就勾起了记忆。那些胖乎乎的、红若晚霞的鱼儿，味道总是淡淡的。她曾嫌弃这样的寡薄，每当家人烹饪，她便要说些话来发泄不满。如今重逢，心里只有无限的怀念。
天黑了，店里也拥挤起来。
“您要不和那位女士同坐？实在是没地方了。”
无人机的意思是“赶走”多余的客人，但店员及时出面解决。
“不好意思，我能坐一下吗？吃完东西就走，我太饿了。”
张春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粗糙、面色狼狈的男人，倒是颇能理解。
“您坐吧。”

男人如释重负地放下包，笑了起来。
“一碗海鲜面，一份烧鲷鱼，一扎啤酒。”
“我也再要一份烧鲷鱼吧。”
张春晖先前点的菜吃得差不多了，但想坐到深夜的话，还是再点些东西好。
“冒昧问一句，您做什么工作啊，这么晚才下班？”
现在这个年月，需要加班的工作已经很少了。
“下班？还没呢，一会还得再去西区看看。”男人喝了口酒，“我的名片，您一看就明白了。”
张春晖狐疑地接过一张有些褶皱的名片，左上角写着一行长长的单位名称。这种纸质的小卡片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戎先生。科学家啊，怪不得。”
“嘿嘿，做大气研究的，每天就是到处跑。”
“我姓张，是杨柳西里小学的老师。”
“幸会。真不错，我以前也想当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