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峦之恋(10)

只有那些从极乐世界苏醒未死的地球公民，才有资格成为神的仆人。他们的意识刻在机械体里，日复一日地在开发一个又一个小行星，用机械义肢搬开沉重的岩石，张开太阳能板获取电力。反抗是不可能的；机械义体写满了“unlock”指令，有大量由于对神竖中指而禁止吸收太阳能死亡的先例。总而言之，神给了你一切：给予你几千年的虚拟欢娱，又剥夺你反抗的权利。
但是有一天，神倦了。神站在太阳系之巅俯瞰太阳系，他感觉到发自肺腑的空虚。整个太阳系都算是神的个人财产，他是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商人，历经无数岁月成功把全人类收入囊中。但是他还是孤独了，他望向头顶，木星巨大无匹，胀满了他的眼球。
“靠近些。”神下令。他的声音在空中激荡，AI调整神座驾的十二颗发动机倾角，向木星靠近。
“再靠近些——我要看清楚，那道影子是什么。”神说。木星旁边出现了一道虚影，异常天文现象的调查研究本是AI的工作，但是神准备亲自完成。他有种奇异的直觉，面前那道影子将会带来持久的乐趣，这种乐趣是神很久以来渴望的东西，和自己第一次赚到一亿美金一样快乐。他心里砰砰直跳；那束影子近在咫尺，漂浮在木星环带外侧，飘渺像是燃尽的香烟，又像是舞动的不可见香气。神的座驾穿过了那束光影，操作手什么也没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