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9)

这种愤怒在后来的几年，很快变得无力，继而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而我仍然保持着它留存时的状态，直到今天，直到现在。
“我收拾下屋子。”我继续说。
他咬咬嘴唇，摩擦着手掌。
他还想问许多事情，因为我已离家而渺无音讯这么多年，而我对自己最明显的变化都绝口不提。
“看看电视吧，我买了新电视，还能投立体影像的，花了不少钱，清晰度很高。”
“我先清理下柜子。”
我打开衣柜，里面塞满了衣服。

全是我的衣服，小时候的衣服，再也穿不下的衣服，还有校服。
朽化的板子已经塌了，我将它拉开，下面放着一些书，书的右边有个大缺口。
那是他上大学时用过的书，但已经不全了。
小时候我经常被仅有的几个玩伴带去vr游戏厅，他们有时候会请我，但大多时候我只能在旁边看。
我不甘心做个看客，但我想到的唯一的赚钱法子只有卖废品。我把他的书卖掉了大半，有的书上还有满满的笔记。
他生气了，想要打我，我大声朝他吼：“我连几块钱零花钱都没有，我们家为什么这么穷？”